
大逃杀
一我以为当人类还只能被称作兽的时候,我们便具备一项本能,那便是逃……那时我们总是一直逃一直逃,惶惶如一群孱弱无助的幼兽。就这样被猛犸象剑齿虎追出了冰河世纪,当它们被我们甩在了冰封的地层里时,未得喘息之
一我以为当人类还只能被称作兽的时候,我们便具备一项本能,那便是逃……
那时我们总是一直逃一直逃,惶惶如一群孱弱无助的幼兽。就这样被猛犸象剑齿虎追出了冰河世纪,当它们被我们甩在了冰封的地层里时,未得喘息之机的我们又被神灵驱赶着逃出了封建时代。很快神灵又让我们用一颗子弹给打破了幻象,既而变成一张张在火中卷曲碳化碎裂如埃的纸神像。可我们还在逃一直逃,那个时候我们逃即是为了生存,生存则是为了能继续逃下去,这种生存机械呆板绝望,但我们仍不可避免地想要生存下去。
直到有一天,当我们蓦然回首时,却发现我们身后已然空无一物。我们被空寂所引发的恐惧感吓呆了,但我们仍要逃下去,大概是已经习惯了亡命的生活。缺氧和发梢滴下的汗水迷住了我们的双眼,于是在空寂之中我们心生迷幻,看见了时间的颜色。流光溢彩、光怪陆离的景象向我们迎面扑来,我们是在逃亡,似乎又像在自投罗网。
二
大概有很多影视作品都描绘过这样的情景:一群人(特工、罪犯乃至学生等等)被困在一座荒无人烟的小岛上,他们得到的生存提示是,互相搏杀直至剩下最后一人——可以活着离开这座小岛。于是一场血腥的杀戮开始了,胆小弱者必死无疑,心慈手软者必死无疑,技不如人者必死无疑……
《久尾岛》、《大逃杀》、《赤裸特工》等影片都有这样的情节。人们都说“艺术源于生活”,然而我相信没有这样残酷的现实,真正残酷的是那我们渴望逃避的心灵。
三
平静之后永远是巨大的波澜,因此我们容不得绝对的平静与纷扰。在这个异常平静的教室内,我猜不出每个埋头奋笔疾书的人的内心有多躁动,亦猜不出有多少人想拼命逃出这里,更猜不出有多少人苶痴呆傻对未来一无所知。
早有嗅觉敏锐的识途老狗查觉到最近班上频繁的教师调动后隐藏的危机。
“学校已经对我们这些班不重视了呢!”
“我要转到Y中去!”
“嗯,那我也要转到E中去……”
而我只能近乎绝望的悲愤地望着他们,你们都要逃了吗?而我可以逃到哪里?最令我悲恸的是,我发现每个人都成了股票投机商,他们总会在套牢之前脱身而出,而将资金砸在另一份绩优股上,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并且当他们卷尘而去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用来挽留他们的理由已经被他们销赃灭尽。
还等什么?赶快逃离这里!为了一条出口和别人挤得头破血流,将大逃杀……继续……我已掩面而泣……
四
此时我已平静,没有悸动亦没有悲伤,我决定将之前的忧郁封印在《这个夏末悲伤逆流成河》上。也是为了响应郭敬明的新作上市,遗憾的是这篇文章终不能完成。我竟将它遗失在这个夏末某个慵懒的午后(调侃),事实上是我在狂飙单车时,半成品的它忧郁地从我的口袋中滑落。当我发现了它的逃离时,我对返回去寻找它失去了兴趣——在我望着来时逶迤的道路上那些象征夏去秋来的雨水逆流成河时——它一定烂掉了——它失去了与一个志同道合的人邂逅的机遇。
我并不准备再写第二稿,因为我已不再忧郁……只能对不起那个未完成的故事,我不堪再回首昔时的忧郁,我要逃避……
五
最近总能看见她在教室里学到很晚,出于礼貌我问过她,她只说是不想回家。作为路人我不能再涉入更多,就在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期待故事的后续——我永远都是班上最后一个回家的人——没有理由只是出于习惯,而其它人总是带着故事在这个教室滞留,因此他们的滞留如同一个故事必然有结尾一样或顺理成章的结束或戛然而止。
果不其然,终于有一天有人问她:“是要转到E班吗?”
“嗯。”她淡淡地应着。
原来如此!也要逃离这里吗?开始刻苦学习是为给自己一个崭新的开始吗?我莫名的一丝伤感——真臭屁,我和她之前根本就形同陌路,尽管学习在同一屋檐下。我和她都是逃避在自己的小世界的人,我们之间的陌生感厚到如果这几天她真的走了,下次再于某处相遇时都不敢彼此相认——生怕对方忘却了自己,带来聒噪带来尴尬。
那天放回学后,我突然很想与她谈谈,便假装不经意地跟在她身边。她哼着歌,走路一摇一蹦,很轻松的样子。
“真高兴啊!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呢?”她自言自语道。是逃出生天后的轻松?抑或只是故作轻松?我很庆幸自己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否则人家一定会把我当成神经病,现在还不是问这句话的时候……走到车棚时,我匆匆跑进去取单车,我没有让她等我,因为我确信一会儿肯定能追上她,又能假装不经意的相遇……待我从车棚冲出来时,回顾四周竟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这个世界有时是很神奇的吧?我身边的人总会毫无预召的踪迹全无,总是倦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一定很累吧?所以他们才会逃到自己认为更安全的地方——那里可以探出头来享受一下春日和煦的阳光……
六
我想起了一个月前不见的迪子,外向的他竟也是消失几日后,才被大家发觉——大概因为少了一个鬼哭狼号的笑声让周围的人感到很失落(笑)。
据说是留级了,我们便去高一找他。可我发现他每次都在躲着我们,原来是他自己想逃的……
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每当在楼下(高一被我们踩在脚下)看见兴高采烈的他,我亦躲开。我为又多了一个陌生人表现得很自然……
七
受到迪子的启发,我后知后觉,与其在一个地方等死,不如至死地而后生,我也要逃离这里!我决绝地选择要求留级,父母去办手续的时候我若无其事回到大逃杀的岛上以一个局外人的目光看着那些还在垂死挣扎的人们。
真高兴啊!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呢?
我仿佛感受到了当时的她,这种感觉……是逃出生天后的轻松……抑或者只是表面上故作的轻松与内心的伤感不相容的反应物……
八
大逃杀之岛上没有秘籍,只有野蛮与残忍,游戏规则就是我们只能通过搏杀生存下来,谁也别想直接通关。我的留级请求被班主任驳回了。我便把自己埋在一望无垠的方格子中——如同一望无垠的命运之路——我终还是要逃出格式的禁锢!
我们总是在逃一直逃,从世界的一隅逃到另一隅,沉沦于天圆地方的迷局之中,直到我们搞不清奔跑是为寻求安逸还是为与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抗争——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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