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忍惊醒她的梦
那晚,我有点不舒服,到朋友的诊所拿药。当时,只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在打点滴。朋友闲着没事要我留下来陪她聊会儿。于是,我们胡乱地说些尽兴的事儿。其间,那个女子好象用手机跟谁打了电话,语气颇不高兴,我没有
那晚,我有点不舒服,到朋友的诊所拿药。当时,只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在打点滴。朋友闲着没事要我留下来陪她聊会儿。于是,我们胡乱地说些尽兴的事儿。其间,那个女子好象用手机跟谁打了电话,语气颇不高兴,我没有太在意,总觉偷听别人的谈话不太好。朋友则触了触我的胳膊,低语要我看外面。诊所的门外不远处,停着一辆白色的别克车,朋友说那辆车的主人这两天天天来,是为了陪眼前这个打点滴的女孩。两个人打情卖俏,象在热恋呢。那他今儿为什么不过来呢?别克车的挡风玻璃从外往里看是不透明的,我不知车上的主人在不在,如果在他在犹豫什么。
或许是我往外看的时间太久,车主很不情愿地打开车门低着头一步一步慢慢地向诊所走来。似曾相识的步伐,加上那辆白色的别克车,我猛然想起这个男子曾经是我老公的同事!三年前他买断工龄下了海,依靠自己的能力组建了一个电脑公司,如今是堂堂的公司总经理呢。
果然,男子走到我面前,费劲地抬起头,讪讪地跟我打招呼。
现在的社会风气让我也学会了聪明,所谓是见怪不怪吧?我热情地招呼他,问他哪里不舒服。他依旧是讪笑着,支支唔唔说是他的下属病了他来看看。而这时偏偏那个女子不合时宜地埋怨了他一句:“你怎么才来呀?”
他礼貌地朝我点点头,走向那女子的床边,长辈关怀子女似地询问她是不是感觉好多了。那女子虽然为他的作为不悦,但也考虑到了是我的存在影响了她的美好,所以她很好地配合着他对我演戏。
此情此景,我也尴尬,跟朋友告辞我象自己做错事似地逃了去。
离开朋友的诊所有两道街的路口,我遇到了同事云诗。她在一个中学当教员,我则是最近被她们学校所聘教电脑课的。虽然与她没有过多的交往,但多年前她的老公和我的老公曾同是卷烟厂的员工,因这个关系我俩也曾在饭局上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是旧相识了吧?而她的老公,恰恰正是我刚才在朋友的诊所遇到的那个男子,叫作吴孟。
天下就有这么凑巧的事,云诗是带女儿看病的,她说女儿感冒了有点儿烧,偏偏孩子的爸爸出差了,今晚又有她的夜自习课,这不,刚下第一节课她就急匆匆地请假带女儿去打点滴。问起她要去的诊所竟然就是朋友那儿!我骇了一跳,真是冤家路窄啊!我倒是想让云诗去看看那里的景,但是孩子呢?如果是我的孩子,我决不会让她知道出差的爸爸却在离家不远的地方陪一个陌生的阿姨!
一种本能,让我拉扯起云诗去了附近的医院。我说我刚从那个诊所过来,那个诊所是我朋友开的,而朋友有事晚上没有开门。虽然医院的手续烦琐了些,但现在离我们最近,孩子的病要紧。
那晚,我一直陪着云诗,陪着她的女儿打点滴。云诗跟我说起她的老公,说他如何如何地能干,如何如何地让她感到骄傲。我听了苦笑不已,问她他就那么好吗?云诗很果断地点头,一脸的幸福一脸的阳光。她说她从不在乎他有多少钱,她自己的工资就能负担得了家庭日常支出,每个月,她只需他能为她报销一百多元的手机费足矣!只要她能看到他的笑脸,能感受得到他回到家后的满足她便是天下最幸福的了。多简单的一个女人!多知足的一个女人!然而,她真的幸福吗?我心里气愤难平,自己的女儿生病了,而作父亲的却在对着别的女人嘘寒问暖!自己的妻子这边数落着老公的好,那边做老公的却谎说出差家外养花!我真的真的想立马戳穿那个臭男人的嘴脸!但是看到眼前的云诗一脸的幸福样儿,怎么忍心?
或许是吴孟并不知我和她的妻子同在一所学校当职,不然,在他女儿的生日宴上看到我时他不会惊诧不已。
那天下午放学后,云诗说老公的几个下属非要给女儿过生日,老公拗不过他们的真诚厚意答应了。云诗说起这些时眼睛里都是蜜,我知道她并不是想让我明白那天是她女儿的生日,而是不由自主地想让人知道她有一个受人尊敬的好老公。我笑笑说既然是女儿的生日,我也去。
说实话,我是挺后悔那天的去,因为在那里我又看到了吴孟的另朵花儿。他们大模大样地坐在一起,而云诗则带着孩子坐在靠门处的位置上,说是孩子贪玩进出方便。那个我曾在诊所见过的女孩青春靓丽,活跃异常,那晚,活象是她的生日晚会,她给吴孟倒酒,又跟吴孟划拳猜令,还给吴孟挟菜。有个男孩笑说你这么殷勤不怕嫂子吃醋?那女孩脸上出现了霎那的冷哼却转而满面的笑容对着云诗撒娇:“你看哪嫂子,人家是对吴总的敬意嘛他竟这样说我!”云诗一边照管着孩子吃喝,一边笑,“不说不笑不热闹不是?”
这种明目张胆的“假公济私”真是让人气恼!单纯的云诗竟然看不出丁点儿的征兆!更令人气恼的是晚宴后那女孩竟主动提出要吴总去送她,还问云诗可不可以?善良的云诗立马应允,说她离家近,带着女儿走回去就是。
我没有云诗那样的好性情,我问那女孩家在哪里,女孩说了个地址,我说正好我也去那边办点事,搭个便车总可以?吴孟看着我若有所思,女孩也一脸的不乐意,但是我已经先钻进了车里。
自然,吴孟明白我的所为,去时,三个人一路无话。女孩恨恨地下了车,我则朝她无辜地笑着招了招手。
吴孟并没有问我在哪里下车,径直把我带上了环城路。在一个僻静的地方,他停了车,问我所想。我说痛,为云诗心痛。他问除了痛就没有恨吗?我说当然恨,恨不得替云诗撕扯了你,而最恨的是我不该发现你的秘密。他不可思议地问我为什么。天,还能为什么?这个秘密折磨着我,不告诉云诗是对她的不公,可告诉了她又怎样呢?你和孩子是她的一切,她说过你是她的太阳,女儿是她的月亮。没有太阳,云诗便不再灿烂,没有太阳,月亮也黯淡无光。你要我怎么做?
吴孟惊讶地看着我,说你是云诗真正的朋友。不,我打断他,云诗有可能跟任何人都成为朋友,因为她的好。但是我却不想成为她的朋友。
吴孟简直是惊诧莫名。我说无它,做她的朋友太痛苦。她老是在我面前说你的好,说她对你的愧疚,我受不了。你知道吗?她一直想着你的生日,一直计划着,跟我说了好多遍到了那天她要给你怎样的惊喜,可是偏偏那天学校事多,你的弟弟又跟人打架怕你骂他只告诉了云诗要她去处理,结果,云诗到家时女儿还没有晚饭哭睡着在沙发上,而你深夜归来竟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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