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碎黯浮生

欲碎黯浮生

交轧小说2025-02-22 06:24:14
※上阕易槿安篇◎壹、六月十九,位主东南,宜嫁娶。这天,秦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为的是秦家五小姐今日便要出阁。街上早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秦老爷从小视这个独女为掌上明珠。人们都好奇,富贾一方的秦氏家族会铺出
※上阕易槿安篇

◎壹、

六月十九,位主东南,宜嫁娶。
这天,秦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为的是秦家五小姐今日便要出阁。
街上早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秦老爷从小视这个独女为掌上明珠。人们都好奇,富贾一方的秦氏家族会铺出怎样的排场。
忽然一阵喧闹,喜娘丫鬟们簇拥着一个盛装女子出了府门。凤冠霞帔,缀缨络,饰明珠,描金龙,绣彩凤。花团锦簇,在日光下愣是染红了周围一片。早有秦府里簪了红花的老妈子们,在人群里派发喜饼,挣得些围观百姓的“好口彩”。
喜饼上绯红的“喜喜”字很是刺目,无端扎得人心口发痛。我闭上眼,旁边一些琐碎的议论涌如耳中:“辛家和秦家可都是本地巨富啊,这次两家联姻,只怕以后洛水镇都是他们的天下了。”
“是啊。辛家在朝廷中也是有人的呢。辛少爷又可称得上是人中龙凤,这两年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啊。”
“哎,你们听说了么?秦家五小姐生得文静秀雅,她秦家可是书香门第,五小姐倒也是知书明理的。配着辛少爷,可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哪!”
我掷下手中喜饼,用脚踏碎了,负气而走。
珠联璧合?天生一对?是,人家辛少爷和秦小姐,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我一介平凡女子,算什么?如何便妄想着高攀了他?看他辛延,着一身锦服,骑一匹高头大马,满面春风,眉眼间尽皆沾染洋洋喜气。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日,该是他无限风光的时候吧。他有他的家族事业有他的娇妻美妾有他的生活未来,他是辛氏少东家,是洛水镇财富和权势的集中点,我不过一个绣坊绣女,怎么能够,站在他身边,看尽世间繁华?
在家中苦坐半日,愈想愈委屈,快要垂下泪来。忽然一阵佩环声叮当作响,我知是母亲回来了,忙拾整衣衫衣衫,收敛泪容。母亲袅袅娜娜走进来,坐在我旁边。
我抬眼,看到她的柳叶眉,丹凤眼,朱口皓齿,肤如凝脂,脸色微微醺然,身上有幽幽麝兰香气逼近。
母亲是洛水镇最好看的女人,这我从小就知道。
母亲像个小孩子,点着我的额头说:“呀,我家槿丫头,脸色不大好呢。怎么?谁敢招惹你不开心了?”
我摇头:“没事的,娘。我有些不舒服。”
“呵。是怪我没带你去赴辛家的喜宴么?你一个女孩家家,怎么好到处抛头……”
“娘!真不碍事!”我有些激动,几乎要喊了出来。母亲睁圆了眼望我。蓦然惊觉自己的失态,我只得微笑,缓声说:“槿安真的只是有些累而已。今日做完了辛老爷子那幅‘麻姑献寿’了,想休息一下。”
“也罢,你也辛苦了。休息些时日,便把绣品送到辛府上吧。老爷子过段日子该要办寿辰了。”
“我?为什么是我去?送绣品一般不是常妈妈去的么?”
“女儿家大了,为娘的是管不到了呢。辛少爷生性风流,但现在到底也是为人夫了。你凡事须要小心,把持好自己。”母亲忽然坐直了身子,正色道。
我有些慌乱,低下头去:“娘,你都知道了?”
母亲璨然一笑:“你那点破事,谁希罕来着?”忽然神色又转凄婉:“我知道这些年任意妄为,外面名声已是传的很不好听。所以不想你也如此。到底是别人的了,不可作非分之念。让你去辛府,只望你学会心如止水,把持好这个尺度。以前的事情,便当虚梦一场罢!”母亲起身离去。
我喃喃重复,虚梦一场。虚梦一场。可是,那些年年月月的时日,那些撕心缠绵的低语,那些天长地久的誓约,竟就真能当作一场虚梦?那可是辛延啊。
西风渐紧,烛且将残。我迷迷糊糊睡去,一夜却无梦。
 
◎贰、 
 
拣了个好天气,我收拾停当,带了常妈妈,便往辛府去送绣品。辛家素来是与母亲交好的,每年各类针线绸缎,有大半都是交与母亲的“绮云阁”,也算半个老主顾了。这次辛老爷子办寿,母亲更是不敢马虎,亲自挑了匹藕青苏绸,着我绣一幅“麻姑献寿”,聊表心意。
本来从辛府后门进,交给管家便可。匆匆见过管家,随便敷衍了几句,转身欲走。回廊下有人唤一声:“槿姑娘。”我的心忽然紧抽,原来,终是躲不掉的。
慢慢回头,果见辛延在漫不经心逗弄一只画眉,脸上表情却似笑非笑,像在故意等待什么。我只得收敛心神,淡笑着迎上去,颔首问候:“辛少爷安好。”抬头,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我略微怔忡,忆起种种过往,百般酸楚一起涌将心头。电光火石一刹间,想到辛延已负我,再是不能在他面前作出失神情态。只得轻咳几声,来掩饰方才的慌乱。
辛延看在眼里,还是不动声色地说:“呵呵,槿姑娘今日怎有空过来?”
“知道辛老爷寿辰将至,绮云阁里也没什么可拿得出手,只绣了幅帐幔,寒薄之至,却也是一番心意。只望辛少爷不鄙弃便是了。”我客套几句,不想多留。
“哪能呢!谁不知道绮云阁的针线,那是千金难求啊。”忽又压低声音说:“尤其是槿姑娘的手工,无人能及呢!”辛延说着,轻轻抬起我的手,细细端详起来。
脸开始烧灼,我一把挣脱他,退后两步,面上仍是冷冷地说:“若无其它事情,槿安便先告辞了。”
“槿姑娘留步。时值盛夏,又是正当午儿,便在鄙处歇息片刻,消消暑气再回去,也是不碍的。”
我冷笑:“辛少爷新婚燕尔的,不见您陪着辛少奶奶,倒跟我这旁人纠缠不清的。”我故意把“辛少奶奶”四个字咬的很重,语气里已然泛了浓浓醋味。
辛延倒是满不在乎:“哦,她到城北清心寺还愿了。槿姑娘,下面庄子送过来一些时令水果,你不尝尝?”
正要推辞,辛延凑过来,柔声说:“槿儿,你瘦了。”
我呆立在原地,头脑一片空白,旁边那些鲜艳灿烂的花忽然便失了颜色。明晃晃的日光,照得一切,恁地惨白。
槿儿。槿儿。以前曾在黄昏垂柳下如是唤我的,便是眼前这个玄衣浓眉的辛延么?
暗叹一口气,我还是随了他走。
凉风习习,拂得一池碧荷都微微摇晃。辛延在庭檐下负手而立,星眸半敛,不知在想什么。我装作吃西瓜,眼角却总往他身上移。神情散淡,嘴角却有柔和微笑,那是曾吻过我的唇,曾为我吟诗,与我低语。手指修长白皙,那是曾掠过我鬓角的发丝的手,曾为我打伞,为我作画。相别不久,眉目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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