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条缓缓流动的山涧小溪
“收起的一片恩宠,纵然幻化成石,也远赴水远天高处,只为,月的晕边有我一掬微光。”“静对时光辗转,笑说自此成全。”这是晓月微蓝(以下简称晓月)文集《望月吟风》封面上的自题。这几句话,我读了又读之后,始意
“收起的一片恩宠,纵然幻化成石,
也远赴水远天高处,
只为,
月的晕边有我一掬微光。”
“静对时光辗转,
笑说自此成全。”
这是晓月微蓝(以下简称晓月)文集《望月吟风》封面上的自题。
这几句话,我读了又读之后,始意识道:读晓月的文章,解读她的思想,走进她的世界,并非易事。她那看似清丽、宛若涧泉般的文字背后,隐着深厚的内涵。其中不乏老庄的空明静幽、安闲自适的超脱,也不乏禅家悟空无住、见心明性的思悟。作者慧心如兰,博学多识,传统文化底蕴深厚,加上文笔挥洒自如,不着痕迹,各种妙思奇悟时隐时现……因此,解读这样的文字,确非易事。
我是一个没事爱在红袖边上走走的人。常读晓月的文章,早就被她文中所流露出的那份静、那份悟、那份超脱、那份优雅给吸引,并对其中的一些文章形成了深刻印象。如其省悟内心、悟禅悟道的《玄歌》、《孓然三味》、描写亲情的如《母亲与花》、揭露忘恩不知回报的《报答》、乐山乐水的如《泼墨江南》以及品读文人佳作的《今夜,读张爱玲》等等。
作者文章的特点之一,是她文中的那份静。仔细阅读,你会觉得,她的文章就好似静卧山涧的小溪,流淌,却无声息。这令人想起老子的话:“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当然,这份静,也可以看作是作者对老子道的精神的体悟。
“纵然幻化成石,也远赴水远天高处”。这样的文字题在文集的封面,说明作者对“道”的认可和追求。这样的追求和悟道,形成了作者溪流无声的文章风格。
“月的晕边有我一掬微光”。“一掬微光”,那正是月夜天空上一种微蓝似有若无的光。难怪作者取名“晓月微蓝”,这表达了作者希望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愿望。当然,现实生活,毕竟不是老子笔下的“澄澈空明”,作者也不可能生活在真空。所以,心态是一回事,追求是一回事,面对实际生活的态度又是一回事。所以,我们看见作者实际的生活态度在于:“静对时光辗转”、“笑说自此成全”。一静一动,这样的态度,是积极的,也是冷静的。或许正因为如此,才形成了作者静如山泉、动如溪流的文章风格和境界的吧。
一、燕处超然
走进晓月的文章,有一种感受,就好似走进一种燕处超然的境界。
“燕处超然”是老子修身哲学中希望人通过修身所达到的一种理想境界:置身尘世,“虽有荣观”,却安处其中,超然其外。这种感受,在晓月以悟性见长、源自心泉的文字中尤为明显。比如《孓然三味》一文:“人生路漫漫,谁都找不到她的出处她的终点。谁都不能奢望人生路的全程,一直有人陪伴”,“我偶尔也喜欢独行,会把自己置身于一个人的路上,不看两旁,任思绪归于零”。“一个人的心灵是否深刻,看他在热闹的境地里,能否独守一方幽静,走走无人的小路,这也许是心灵之深,之沉吧。在这争纷的年代,我无意寻世人眼中的深刻与深沉,只简单地喜欢这样,喜欢一个人走走,感受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感觉。”“一个人,一朵花,一只蝶,一只鸟的山谷,是安静的,安宁的。我不去想山以外的世界,不去联想山外的争纷。突然想起周庄所推崇的,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这是无为的境界”,“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这正是庄子所强调的圣人以“照之于天”、“莫若以明”(因任自然,静心静观)的方法、态度,所要达到的一种超然、无为的境界。身居争纷,“简单”悟道,于是,我们在作者的文字中看到:“我坐在江边,任风吹打我的脸。我不是在等什么,也不是想在脸上留下饱含风霜的见证,就想这样坐着,不用想什么亦不被打扰”。“我更喜欢泡上一杯茶,在自家的茶室里,与好友畅谈,或者,拿一本书,一杯茶,一盏灯,这样便够。或者,在下雨的午后,扣开友人的门,递过雨水的伞,在友人的窗下,等水开,泡一壶水仙,续三次四次水,偶尔闻闻,偶尔品品。这样是惬意亦是随意”。像这样的恬静、安然、自适、自语式的对话以及自省,文集中比比皆是。比如,“走在夜里,很空旷。深巷里,只听到自己鞋跟的回音。街灯拉长了我的影子,才发现,孤单有时也可以如此美丽”(《轮回之外》)。“夜晚来临的时候,有花瓣纷纷飘落,花朵在我的周围悄悄开放。一种美丽在无声地穿透我的肌肤,轻轻地把我从灰尘中托起。”(《花开的声音》)“调谢的花朵慢慢移出静止的美丽,一池的莲花睡去,更深地透着你的身影,沉潜地摊开搀住的手,你却侵蚀着温柔。”《女子秋心》“一直以来,分不清自己是喜欢这淡淡的寂寞,还是这份悠远空灵的孤独.就这样,慢慢习惯于这样的独处。”(《品尝孤独》)
浮躁和焦虑困扰着现代人。这种源于社会现实和个人欲望之间巨大差距以及人们为缩小这种差距而心疲体力竭付出,包括遭遇现实生活中种种挫折、不得不面对人际交往中越来越多的利益化、物质化、竞争化等等,导致人们心里落差,精神无法安宁、浮躁并焦虑。面对如此窘境,作者保持一种超然心态,不骄不躁,静观笑对,将一份娴静优雅,化作山涧缓缓流淌着的小溪,并写进自己的作品。一些时候,当我也为焦虑困扰时,我便会有意识的选择阅读她的文章。每当此时,我焦躁的心里便会有一股犹如清流涌进的感觉,滋润清净,心情渐渐变得豁达而开朗。
作者这份超然令我好奇。细细品读她的文章,我从中看到作者对老庄精神、佛学思想的深刻体悟,看到作者对生命真谛、对人生的透彻理解。这是一种悟,也是一种智慧。
《玄歌》,就是这种智慧的体现。
文章一开头,作者就写道:“午后,我在阳台上的藤椅盘腿坐着,阳光散满阳台的每个角落,初冬的树影淡泻在我的披肩上,枝节清晰中显一些迷离。”作者盘腿坐在初冬的阳光里,阳台上,只有疏淡的树影照在我的披肩上,树的枝节清晰得有如迷离。淡淡的笔调,似有若无,却将一种身心与外在相融合后的那种安静,尽显无遗。而体现这种静的,恰恰是作者几个连贯性的动词:“盘腿坐着”、“阳光散满、”“树影淡泻”、“显一些迷离”。“浊以静之徐清”(动中生静),这样的静,不正是老子所推崇的吗?
接着作者写道:“我可以听到游走而断续的风声,听到一片枯叶的声响,听到不远处人群的喧哗声,还有从更远方传来的汽笛声。”人籁地赖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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