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捕蝉
捕蝉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孩子们夏天喜欢做的活动。它带给在那个特殊的物质十分乏匮的年代里的孩子们的欢乐是纯净而透明的,至今难以忘怀,深深地刻在童年的记忆里。捕蝉常用的方法是用面筋粘蝉。而面筋在当时是
捕蝉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孩子们夏天喜欢做的活动。它带给在那个特殊的物质十分乏匮的年代里的孩子们的欢乐是纯净而透明的,至今难以忘怀,深深地刻在童年的记忆里。捕蝉常用的方法是用面筋粘蝉。而面筋在当时是很不容易搞到的,因为,那时城市中用来做面筋的白面是凭户口本限量供应的,即使在平时的饭桌上都很难能见到白面的踪影,更别说给小孩白面做面筋了。只有在大人们高兴,偶尔用白面蒸馒头时才能要得一点点,而大多数的时候是趁大人不在时,偷偷地从面袋子里抓那么一小把。时间一长就会被大人发觉,父母便把白面锁起来或藏起来,想在家里搞白面做面筋是不可能了。不过那时的孩子们的脑瓜十分灵光,充满创造力:家里不行,就把视线转移到宿舍墙外的麦地里,趁看麦人不注意,捋一把即将长熟的麦子放在嘴里咀嚼、嚼碎后,把壳去掉,洗干净,这样反复几次,最后也可以得到面筋。有了面筋,再找一根长长的、直直的,一头粗一头细的竹竿和几个罐头瓶子和书包,这样,捕蝉工具一全就可以去捕蝉了。
捕蝉的地点就在家属宿舍大院平房前那一排大杨树上和单身楼后面的那一片柳树林里。枝繁叶茂的杨柳树是蝉们喜欢藏身、栖息的地方。每到夏天,蝉就会从地底下的泥土里钻出来,爬到高高的树上。蝉有公、母之分。公蝉喜欢唱歌,尤其喜欢在天气闷热的中午扯开嗓子拼命地叫,声音是那么高亢激越,又是那么单调沉闷,使夏天的人们更感到酷热难耐、烦躁不已。公蝉鸣叫也许是通过叫声求偶吧,但那时小孩也许是过于单纯,不懂这些,只知道在大热的中午去捕蝉是最佳时机。当大人们摇着蒲扇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时,我们这些穿着短裤,光着脚丫的“捕蝉别动队”就开始行动了。
“捕蝉别动队”顶着骄阳先来到一棵杨树下。顺着笔直的树干往上看,哇,蝉好多啊,树干上、树枝上、树叶上,密密麻麻,足有十来只之多。作为队长的我兴奋极了,急急忙忙、慌里慌张,举竿就粘,不成想,一时用力过猛,竹竿碰到电线,又打到枝叶上,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树上的群蝉,“知—”、“知—”,一树的蝉全跑光了。
懊悔之余,我们又转到另一棵满是枝杈的树下。在树的分杈上看到一只蝉正抖动着翼翅在唱歌。这次我们吸取上一次的教训,变得格外小心了,我慢慢举起竹竿,一看,蝉爬得太高了,竹竿根本够不着。我赶紧让“鼻涕王”蹲下,踩着他的肩膀搭人梯,随着“鼻涕王”慢慢站起来竹竿在慢慢升高,我屏住呼吸,轻轻地把竹竿移向鸣蝉,在就要粘到蝉的那一霎那儿,只见“鼻涕王”站立不稳,身子一斜,我手中的竹竿一抖,“知—”,把蝉又惊飞了。
生气之余,我决定单兵作战。我蹑手蹑脚来到一棵笔挺的大树下,透过扶疏的枝叶,看到两只蝉在枝干上“谈情说爱”。我悄悄地,一点一点地把竹竿往上伸,蝉们一点也不知道危险已经在一寸一寸地向它靠近,还在一味地“卿卿我我”,在离一只蝉还有两三寸的时候,我迅速出击,猛地一下捅上去,用竹竿顶部的面筋粘住了蝉的翅膀,蝉拼命煽动另一只翅膀挣扎,我赶紧收竿,将蝉从面筋上拿下来,放进瓶子装进书包,我终于胜利了!
捕蝉既要有耐心,也要会技巧,关键是要将面筋对准蝉的翅膀,因为蝉的其它地方是粘不住的。有的蝉傻乎乎的,粘了一下它的身子,没粘住,它还不知道跑,只是挪挪身子,往前爬几步,继续唱它的歌,最后自然逃脱不了逮住的命运。而有的蝉就很“狡猾”,翅膀被刚粘住的当儿,“知—”的一声,撒泡尿,拼命挣扎,就飞走了。
其实粘蝉并不轻松,由于注意力需要高度集中,又长时间、机械地不断重复同一个姿势和动作,因此,时间一长,便让人脖子酸、眼睛痛,疲惫不堪。每当这个时候,小伙伴们就在树林里惬意地合上眼睛,脸上含着逮住蝉的胜利喜悦进入梦乡。待一觉醒来,却发现刚才粘的那些蝉不知什么时候竟从书包里逃走了!
当然,这些蝉最终的命运是要进入人的肚子里的。我们把煨熟的蝉,掐掉脑袋和肚子,把脖子里的一点点肉塞进牙缝。这样做虽然有些残忍,但在当时那一年都难得吃上几回肉的年代,这些富含蛋白质的小东西,自然成了我们的美餐。
根据当年捕蝉之趣事,戏作一首打油诗:
蝉噪孤城柳外圆,
一杆在手近蝉边,
眼随杆动枝中看,
蝉曳残声尿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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