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军中二三事之暗恋
那一段青涩暗恋,是在我当兵后的第四个年头,十七岁时发生的。只要将尘封的记忆打开,二炮总部那个小平头乒乓球教练,在乒乓球台前如虎般的各种球路攻击,仍然会给我如临其境的感觉。以至于我老犯迷糊,当时是在暗恋
那一段青涩暗恋,是在我当兵后的第四个年头,十七岁时发生的。只要将尘封的记忆打开,二炮总部那个小平头乒乓球教练,在乒乓球台前如虎般的各种球路攻击,仍然会给我如临其境的感觉。以至于我老犯迷糊,当时是在暗恋着这个人呢?还是在暗恋着他的球艺?!
记得到基地训练馆报到,是在万物复苏的三月。
那天下午,我背着简单行李,兴致勃勃地行走在通往司令部的路上。路两边排列整齐的白杨树枝头,翠绿小叶牙盎然勃勃,点点春意唤醒着还未完全苏醒的大地。
接待我的是薛干事,一位精明而善言的男同志。他让我先到寝室休息,等全部选手到齐,基地从二炮请来的教练会召集我们开会。我躺在寝室的床上还在思忖,基地对这次二炮乒乓球联赛还真是重视。
下午四点,我们集中到训练馆。这里我已经很熟悉,前两年基地乒乓球比赛,我曾代表通信营女队,获得基地女子团体第一、单打第二的好成绩。
就在我们七嘴八舌猜测新来教练是个什么样时,一位中等身材,身着运动服,不胖不瘦,头发理成小平头的人和薛干事一同走来。薛干事喊:“起立!向教练敬礼!”我们都举起了手。
教练是个惜字的人,什么话都没说,拿起乒乓球拍,要求我们每个人都和他打三局。结果三个男兵都是三比一败北,三个女兵一串零。从单场比分的记录上看,我发现我的赢球最少,心里不舒服,只想扔拍子。
晚餐是在司令部食堂里吃的,八个菜两个汤。薛干事说,既是为了欢迎教练,也是为了给大家洗尘。也许是教练看到我的情绪不好,邀请晚饭后和他谈谈。
华灯初上亮如白昼,我和教练一同走在司令部和训练馆中间的路上。灯光下我看见教练的小平头齐刷刷地,一个馊主意涌上心头,我想以后就叫他小平头吧,多贴切呀,嘻嘻,我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教练问我笑啥?我说:“没什么”。他跟我讲:“你的球风凛冽,速度快,这是女性球员比较好的特质。只是基本功差些,一旦形成两方对峙,姿势就容易变形,造成失误。狠练一下基本功,会拿到好成绩”。嗯!我使劲点了点头。
展开训练一个星期后,我不小心崴了脚。晚上,小平头端着一碗酒推门进来,说要给我按摩。我不好意思推脱着,他急了,一把将我的脚拽过去,嘴里嘟囔着:“哪来那么多废话”!他用手撩着着了火的酒水,在我的脚上搓来搓去。脚火辣辣的疼,心却热乎乎的跳,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一位异性触摸,羞涩让面部发烫,感动溢满全身,我掉下了眼泪。小平头以为我是太疼痛了,一边鼓励我坚持,一边给我讲起他在二炮体工队,代表二炮参加各种乒乓球比赛的奇闻异事。他讲的出神入化,我听的痴痴呆呆。此时,类似于幸福的那么一种感觉吧,在我心里升腾。
三点成一线(训练馆、食堂、宿舍)训练的日子里,枯燥、疲劳、无数次重复的机械动作,几乎就是我生活的全部。但每天和小平头在一起,心里就充满着阳光和喜悦。我欣赏乒乓球在他手里能变换出各种路线,快慢缓急均在掌控之中。我佩服乒乓球对他来说,打的是创造,玩的是惬意。他打球的姿势在我看来能与芭蕾舞媲美!
每天我都会企盼他的陪练,晚上躺在床上编织着无数个彩色的梦!在他握住我的手,纠正我提拉下旋球的姿势,我那么近看到了他的眼,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我的心就走向小平头,教练的影子成了我挥之不去的情结。
我沉默了,休息的时候就喜欢坐在他训练别人的球桌前,听他讲话,琢磨他打球,内心随着他的一切而波动。我不再和别人提他,别人提起表面上我也会装的默然,但容不得队友们私下里发泄对他的不满。
快三个月了,我的球技提高很快,基本上都能与男队友们对抗。队员们还说我的球路、球风、打球姿势,都与教练一个样。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把他打球的风格印在了脑子里,融化在了血液中。我刻意去模仿,其实是想得到一份慰藉。我刻苦勤奋,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给我一个赞许的目光。
那些日子,没有痛苦,没有寂寞,没有一些人所说的情感折磨。只是自己在默默地享受着一份感动,一份兴奋,一份好奇,一份企盼。我的情感世界里第一次有了颜色,有了蠢蠢欲动的情愫。
训练还没有结束他走了,一个背影都没有给我留下。
那个星期天的下午,当我从连队拿回我妈妈寄来的包裹回到球队时,队友告诉我教练接到家里电报,母亲病危赶回北京了。
我怔在那里,心被什么东西充填着,越来越满。当堵的我喘不过来气的时候,我跑进宿舍钻进被窝,任眼泪无休止地流淌。
流过了春天,流过了赛季,小平头成了我心里的一叠相片。我把它整理成册,多年来没有翻启。今天打开,只为了纪念那一段,我人生最初的一只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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