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歪脖老榆树
看似很老的,其实不老,满打满算也就三十来年树龄,只是它歪着脖子,像一个饱经沧桑的百岁老人,顽强的站在老屋场边的高坎边上。这就是我要说的那棵歪脖老榆树。它的根深深的扎在土里,但我却知道她的根在土里是挽成
看似很老的,其实不老,满打满算也就三十来年树龄,只是它歪着脖子,像一个饱经沧桑的百岁老人,顽强的站在老屋场边的高坎边上。这就是我要说的那棵歪脖老榆树。它的根深深的扎在土里,但我却知道她的根在土里是挽成了一个圆圈圈的,并且现在肯定已经是很粗了的一个圆圈。每想起它,就勾起了我尘封的记忆。
我们这个老院,过去独家独户,也比较偏僻,最多时有十口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我们姊妹六七个,虽然日子过得缺衣少食,但还算热热闹闹,特别是我们几个比较小的,也不知道日子的艰难,把童年时多少无忧无虑、欢声笑语留在了这里。
我们住地偏僻,也离学校较远,二哥比我大三岁,他生来头脑懵懂、愚钝,过去大多数家庭多是五六个、还有的甚至七八个孩子,都是大的带小的,大人都是忙着在集体整天干那一年四季也干不完的农活,我们刚好相反,我老是带着二哥,成了小的带了大的,二哥又懵懂,又倔强,年龄又大,经常是别的孩子早到了学校,我们弟兄俩还在路上磨蹭,所以常常迟到。
迟到了就要挨老师的耳光,过去老师打学生是结结实实的打,赵老师和祝老师的耳光最重,全校是有了名声的,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由于怕挨打,我们弟兄两就常常逃学,走到半路上,听见学校上课铃声响了,我们就上了王山沟梁,梁上因为土地瘠薄,所以全种着蓖麻,蓖麻杆密密匝匝,大人在里面都看不见,何况我们毛孩子呢。
秋天里,蓖麻全采收完了,我们就钻到长满蓖麻杆的地里,寻找着采摘遗剩的零星蓖麻,剥去外面硬硬的外壳,里面是白白的瓤儿,就这样边摘边剥边吃,心里数着上下课的铃声,计算着放学的时间。
放学铃声一响,我们就赶紧下梁,趁着乱轰轰的钻进队列,装着若无其事的回了家,这棵榆树就是逃学是到梁下的沙崖上随手拔下的,当说有指头粗细,带着老长的根,我们就把根挽成了个圆圆的圈儿,栽在了院场边的高坎上。
蓖麻是一种出油率极高的植物,吃了一晌子蓖麻仁,栽下树后也不想吃饭,直到次日清晨,起来要上学时,我们两突然不停的呕吐,吐出的是黄黄的生油,大人不知是咋啦,只好又一次不上学去了。
榆树长得很快,不长时间,它就长到手腕粗了。春天里,它叶子没长出时,先是结了满树的榆钱,妈妈和姐姐就岩着高凳子,用一个带着勾的长杆,一枝枝勾着捋了榆钱,用包谷面或杂粮面伴在一起,在锅里蒸熟了,这叫榆钱闷饭,是一种平时吃不到的稀罕物呢。
就这样,我们因离学校远又暮气拖拉而逃学、又因逃学才拔回这棵榆树苗、因榆树结了榆钱而年年使全家人得口福,而没少受父母的表扬。父母哪里知道这是我们逃学的结果呢。
星移斗转,物是人非,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先后在这个老屋故去,姐姐哥哥们也先后出嫁或搬出老屋,我也在十年前最后一个搬出了老屋场,前年也彻底拆除了老屋。
多年前分家时,恰好这棵榆树分给了我,虽然它歪着个脖子,难以成为做家具的材料。但我却很乐意的接受了它,它默默地站在高高的坎沿,为我照看着老屋场、也默默地为路人叙述着我的故事。
这就是我的歪脖老榆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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