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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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珠散文2025-10-17 19:09:59
在我记忆中很难忘的那两条狗。大黑跟小黄。大黑是条通体黑色的柴犬,很年轻。小黄是条黄毛白花的狮子狗,资格却很老。大黑跟我很亲近,性格我也喜欢。平时走路很有架势。周围只要发出很细小的一些响动,它都会立马站
在我记忆中很难忘的那两条狗。
大黑跟小黄。
大黑是条通体黑色的柴犬,很年轻。小黄是条黄毛白花的狮子狗,资格却很老。
大黑跟我很亲近,性格我也喜欢。平时走路很有架势。周围只要发出很细小的一些响动,它都会立马站住吼上几嗓子,摆出一副很高傲的样子来。那时候的我,总感觉带着大黑出去玩很有安全感。
小黄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不象大黑那样活泼好动。每次来了陌生人,大黑总抢到它前面警叫。小黄也就是站在大黑后面怒目那人,连声响都懒得发出来了。不过只要是出门,小黄总是跟在大黑后面。那时候我没有太在意小黄的存在。总觉得,有大黑自己就够了。有时候我玩耍尽兴了,一溜烟的跑回家去。回头一看,只有大黑在后面紧跟着,要等好长时间,小黄才会慢慢悠悠的溜达进家门。我当时都不想怎么理它。
可是,等我慢慢长大了,后面发生了几件事,叫我对小黄有了新的看法。
小黄的心很细。至今还清楚的记得,有一次我跟同学大军去村子东头的池塘边挖泥鳅的事。那个池塘边柳树很多,到了秋天,满池塘几乎铺满了斑驳发黄的柳叶,水清澈的很,河泥却凉的要命。那天一大早我们就赶到了那里,早晨刚出的太阳镀金一样的洒满池塘。小军拿着铁锹将塘边的紫泥薄薄地铲掉表面的一层。然后就会看到很多跟柳树叶子一样发黄的东西插在河泥里。其实那是泥鳅倒插在河泥里后留下的尾巴。那深黄略带灰色的尾巴咋一看就跟柳树叶子没区别。其实,你只要轻快的捏起那尾巴,使劲一拔,你便感动了生命的律动——泥鳅会拼命的挣扎。这时候你要果断的捏着尾巴往身后岸边一甩,很简单。秋天的泥鳅就是这样抓的。一般熟练了,手捏住尾巴,都不用转身。手向后一甩,只听见“扑通”一声,一个泥鳅就落入身后的水桶之中了。就这样,我们两个玩得不亦乐呼,快到中午了。家里人呼喊着,该回家吃饭了。由于玩的太尽兴了,鞋子都脱掉了。弄得裤子上满是泥巴。赶紧掸了掸就匆忙回家了,快到家门口了。我才发现鞋子丢在池塘边。而这个时候刚好爸爸也从农场干活回来了,看见我光着脚丫,弄得满裤子泥污,正要呵斥。忽然看见小黄叼着两个干净的鞋子从后面慢悠悠的赶到了。父亲一看眼神里一丝喜悦,嘴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大黄真懂事,比这个小崽儿听话!我当时幸免躲过父亲的批评,当时也没多想,现在想来,小黄真的很叫我感动。
小黄遇事也不慌。有一次,我去舅姥姥家玩。由于很少去他们那边的胡同,所以几乎迷了路,大黑也是到处乱串。一会跑到墙边挤些尿水出来,一会有跟人家的小猫追跑戏耍一翻。都走了大个时辰了,还是没到姥姥家。这时候小黄却没有理会我们两个,一直跟我们走分开路线。这个时候,突然路过一家门口,一直黄色的大狗比大黑高了一头,突然闯出来冲我汪汪大叫起来。那气势,顿时把我吓的呆了半天。大黑却毫不示弱,勇敢的冲上前去还以颜色。两只狗,好像在谈判一样。谁也不想让步,最后居然互相撕咬起来。他们嘴巴咬着嘴巴,彼此嘴巴呼呼喘着粗气。一边互相咬着对方,一边互相大声吼叫着。好像有着深仇大恨的冤家。我一边喝斥着,一边哭了起来。心里又着急又害怕。这时候大黑的嘴角已经开始淌血了。我看在眼里,哭得更厉害了。这是那家主人也出来了,手里还拿着铁锹,一边晃动着,一边威胁。哪里知道,这时候他们两个早已经丧失了神智,已经不听主人的命令了。后来那家主人急了,便拿着铁锹拼命的铲了起来。大黑的头皮都铲破了,露着了雪白的肉芽。我当时几乎惊呆了。这难道是在对生命做谴责还是拯救呢?正在这个时候,小黄迅速的跑了过来,一边撕破喉咙的大叫,一边冲它身后“吱吱”的哀求。这个时候的小黄好像疯了一样,过去就咬住了,那家主人的裤腿使劲地拖拽。那家主人好像还没有感觉到什么。正在这个时候,舅舅赶来了。那家主人才住了手。这个时候,大黑也松开了嘴。向我跑过来,我也向大黑跑过去。看着它被铁锹铲开的头皮,我又哭了起来。舅舅立马抱起大黑去了村子里的卫生所。而这小黄却“吱吱”的叫个不停。也许它自责吧,也许它在伤心。现在我知道了,其实小黄是独自跑去姥姥家送信儿了。去姥姥家的路它记得一清二楚。只是我跟达黑贪玩,几乎忘记了去姥姥家的路了。
关于他们两个,我记得很多,但是不忍在写下去了。
小黄走的早,他太老了。最后的日子里,他几乎不出门了,他好像知道了,自己没有多少时日了,吃的也越来越少。每天都是无精打采的。有一天早上,我还在被窝赖着不起的时候,忽然听见爸爸对妈妈说,大黄死了。我流泪了,在被窝里。偷偷的。
小黄走了以后,大黑好像也缺少了什么似的。那个时候我就开始上中学了,每天忙于功课,而且还要住校。对大黑的留意也少了。我一周回家一次,大黑还象往常一样,一听见自行车的声响,就跑出大门口,不停的冲我摇着尾巴。我那时候看见大黑的样子,比以前乖多了,也没有以前的傲气了。每次欢迎我完以后,就乖乖的趴在自己的“小家”里前爪抱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睛也总是在发直。它是在想念小黄,我知道。
后来,我上了高中。一个月回家一次。就在高二那年回家以后,头发业已花白的妈妈跟我说,大黑死了——大脑炎。
我没有说什么,妈妈也没去看我的脸。因为她肯定知道我会难过。我借上厕所的机会,眼泪却再也忍不住了。我长大了,一切都在改变。时间巨轮一般碾过,所有的事情就深深的印在那道车辙里,刻在脑海深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岁月的风雨磨灭掉呢?
但是,大黑跟小黄,我至今仍然记得。
也从未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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