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浅谈成彪先生的《钗头凤·叹》
读过成彪先生不少佳作,他善于运用精心提炼后的口语委婉地抒发自己的情怀,以白描的手法着墨不多,以“形”传“神”,达到了形神兼备的艺术效果。《钗头凤•叹》是成彪先生2006年秋天的佳作,用语朴
读过成彪先生不少佳作,他善于运用精心提炼后的口语委婉地抒发自己的情怀,以白描的手法着墨不多,以“形”传“神”,达到了形神兼备的艺术效果。《钗头凤•叹》是成彪先生2006年秋天的佳作,用语朴实流畅,无造作之态,秉笔直书,真挚细腻,韵脚讲究,抑扬顿挫,音律和谐,一气呵成,给人一种自然隽永的感觉。多次拜读成彪先生的《钗头凤•叹》,每次都有不同的感慨,每次都能读出不同的新意,每次都沉湎于他的词句里深思,和他一起体会人生百味,感受着他对时光的眷恋,对流失青春的追忆,身为父母官的他,半生奋斗的艰辛,心底的疲惫,对故友的思念,对情感的执著,一一展现在我的面前。
《钗头凤•叹》分上下两阕,上阕是追叙今昔之异;青春不再,洒脱依旧,性情上沉稳有加,而岁月匆匆,红颜已老,回首往事,很多无奈;下阕是回忆当年漂泊异乡的情景,故友不能相见,任花开花落,世事淡然,唯情更浓,对月把酒,沉醉其间,而那份心酸又有谁能体会。此词情感之挚婉,感悟之深刻,没有生活的锤炼,是不会写得如此真切感人的词句。
“黑发少。红颜老。”人生之悲莫过于青春逝去的无奈,光阴如梭,转眼之间,看着自己的黑发渐少,红颜也渐渐老去,对过去无限留恋。多次琢磨此处,起初以为成彪先生写红颜是指生活中的红颜知己,后来咀嚼多次,觉得不应该如此理解,因为读过他近百首词,未曾见到他写过缠绵的、卿卿我我的诗词,基本上都是大气之作,借河光山色寓已豪情,不想错解词中的含义,就向成彪先生请教,先生说此处“红颜老”是指自己老了,因我一向读诗词少,多次误解为红颜老是指红颜知己也老了,以为此处是一个伏笔,暗示着下阕的情感抒发,是为“音容渺。情难了。”做铺垫的,听成彪先生的讲解后汗颜,方知望文生义是要不得的。“晚来独念当时好。”当年的情景在眼前展现,青春年少,对美好生活有着无限的向往和追求,为了理想不停地奋斗,一步一步靠近目标,实现这一目标。“精力瘁。才思退。”如今精力上远远不如以前了,思维、才情也不如以前那么敏锐。“半生辛苦,满怀疲惫。”年过半百,辛劳勤奋,官场风云,跌宕沉浮,满怀疲惫,做一个有气节的人,难呀!“累累累。”叠词的重复写出诗人的复杂心理。
“音容渺。情难了。”这两句所表现的情感是极其丰富的,成彪先生曾离开家乡在山西十多年,戎马生涯,颠沛流离,想起老朋友的音容笑貌,想起大家在一起时谈人生、论理想、叙友谊的情景,这份深情厚谊在心里定格成画面,时常在脑海回放。“梦醒依旧心头绕。”相隔千山万水,彼此的牵挂,都融成浓浓的情藏在心底深处,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在心头缠绕。即使梦醒了,而梦里和老友相聚的欢欣还历历在目。在宋徽宗赵佶的词中有一句“怎么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对旧时皇宫怀念的凄楚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很多诗人借梦寓意,成彪先生写出了梦里梦外的回旋,细致入微,饶有余味。“星光晦。月将昧。”星光暗然失色,月儿将会在云朵飘过的时候藏到云层的背后,不忍心看着先生含泪的眼和孤独的影子。“一壶浊酒,两行清泪。”喝下一壶酒,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两行清泪。“醉醉醉。”人也醉,心也醉,人为酒醉,心为情醉,为情苦,而又有谁能一起对酒当歌,只有星星、月光、酒、影子和自己承受思念的痛苦。那种在外漂泊的游子之心呈现在我的眼前。
看到此处想起范仲淹的《苏幕遮》,其中有这么几句“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这几句是写范仲淹怀念家乡,心情忧郁而凄怆,旅途中更是愁思萦绕于怀,每夜只有梦回故里时,才能安稳入睡。明月朗照的晚上,不要到高楼上去独自凭栏,借酒消愁,反变成了点点思乡的泪水。梦里还乡,倚楼望乡,借酒解乡愁,这些都不能解除思乡之苦,而成彪先生在前面的铺述后直率地写出喝完酒流下了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在部队中人前人后要注意形象,注重影响,有什么烦恼,有什么苦闷都要藏在心底,同样是写乡思的,一个是在旅途中,一个是在军中,所处的环境不同,所表达的方式自然就不同,成彪先生在继承传统上又写出了新意,运用了借喻的手法,用星光暗淡、月儿不忍心看着诗人反衬出思乡念友情怀,体现出构思的独到。
《钗头凤•叹》整首词脉络清晰,层次井然,回环往复,波澜起伏,全词集写景、抒情、感悟人生于一体,贯穿一气,构成一个统一、和谐的整体,体现了先生非凡的才情。
写到此处,意犹未尽,总觉得没完全写出先生魂灵深处的东西,在先生心底好像有一个结,似乎有种隐隐的伤痛和刻骨的恨意,到底是什么样情感让一向豁达和洒脱的成彪先生如此忧郁,甚至在字里行间透出消极的情绪,是什么样的老友让先生在夜色中如此沉迷而痛彻心扉?先生说:“我在山西有很多挚友,其中一个是我大学的同桌,长我8岁,是吕梁人。分开后一直想去看他。5年前,我与他通过电话不久,就传来噩耗。至今我常常想起他,便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忧伤。”听完,我的思路一下子豁然开朗,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实属难得。人生最大的遗憾莫不过是从此不得相见,难以想象先生在知道老友故去的消息是怎么撑过来的,先生又独自熬过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回在梦里醒来泪湿孤枕,堂堂七尺男儿立于天地之间,手执一壶浊酒,喝它个天昏地暗,可心里一个痛字实难表达。掩卷思来,对先生又有了更深的了解,看到了先生仁厚的一面。
说起仁厚二字,想起成彪先生号称湖西迂人,一个迂字表现出先生的内涵和骨气,只有那些“迂”气重重的为官者,才能耐得住寂寞,挡得住诱惑,守得住清廉。在先生忙碌之余,他不忘修心养性,苦练书法,其作品或飘逸俊秀,或苍劲有力,令人叹为观止。
“满怀疲惫”可以看出先生疲惫的背后是责任。“两行清泪”写出了泪水的背后是真诚。先生是一位真性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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