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起一对老人
打电话回去,妈妈说:给你哥捎个信,让他下次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个三轮车回来,126五金店我都看过了,没有适合我骑的型号。母亲七十多了,自小习惯了用脚去衡量山城高低不平的地势,所以在新疆生活四十多年都没学
打电话回去,妈妈说:给你哥捎个信,让他下次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个三轮车回来,126五金店我都看过了,没有适合我骑的型号。母亲七十多了,自小习惯了用脚去衡量山城高低不平的地势,所以在新疆生活四十多年都没学会骑自行车,如今怎么想起要骑三轮车呢?
我对母亲说,太危险了!怕你掌不了把,还是别要了。
母亲说,这里的老人都骑三轮车逛团部,高阿姨88岁了,每天还精神十足地骑车去逛一圈呢!我骑过几次,很安全,你们别担心。
我一边应着母亲一边问起高阿姨他们的情况。
高阿姨和高叔叔是母亲的世交,他们一直都住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喂猪、种菜、栽草药......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小时候,他们住在干沟,在田边挖个很深的地窑,一个木梯通到下面,吃、住全在地下,像抗日时候的地道,那时我们称那种建在地下的房子为“地窝子”,我没住过地窝子,但我跟高阿姨他们很亲,每当我在左邻右舍闯完祸无法向母亲交代之后,就不辞辛苦翻过几片树林和三道闸门(一道不知道是几百米的距离,三道就是家乡开垦出的最远的农耕田所在地)到高阿姨家避难,他们待我像自己的女儿,所以,我打小就学会了“离家出走”,这让母亲颇为头痛。
高叔叔今年93岁了,在我的印象里,他似乎不食人间烟火,不吃肉,不爱说话,闲云野鹤般,但非常的慈眉善目,每次去他们那里做客,他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写字,高叔叔的毛笔字写的极好,他看的书,都是《周易》《孙子兵法》或《本草纲目》之类的古书。
我觉得高叔叔很神秘,据母亲说,高叔叔曾任过国民党军队的旅长,后来,国民党兵败,他没去台湾,到了新疆,四十多年来,基本上过的是隐士的生活,家乡的百姓很宽厚很善良,即使在文革的时候,也没人去打扰高叔叔宁静的生活,那场浩劫,在我幼年的记忆里,平淡如水。
高叔叔和高阿姨育有三个儿子,但都先后英年早逝,他们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大悲,生活又归于平静;他们的孙辈曾先后陪在他们身边照顾过他们,但更多的日子,是两位老人相依相伴。
母亲说,高叔叔和高阿姨现在身体还算硬朗,母亲偶尔去窜窜门,他们还会向母亲说起我小时候的调皮和顽劣,在他们二十多年前的记忆里,我是唯一时不时去搅扰他们的孩子,如今,他们说,他们感激我幼年时的不时“造访”,在那个年代,我的举动曾经那样地温暖了他们。因为从家到干沟,我连走带跑都要三四个小时,那条路上,当年还没有树,没有草,除了荒凉还是荒凉,没有哪家的大人放心自己的孩子跑那么远,我喜欢去,而且常常去,因为每次去,高阿姨和高叔叔就会把他们家里最好的东西拿来招待我,瓜果不必说了,红薯干和烧茄子也曾是我的最爱。
母亲说,明年回来,你无论多忙,都一定要去看看两位老人,他们想你。
我也想他们,我答母亲。
声音就有点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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