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皮

双眼皮

先游散文2025-10-17 19:35:25
女儿出生的时候,是单眼皮,基因来自于爹方。当初我看上他爹的时候,除了喜欢他的气质,最喜欢的就是这略微吊吊眼梢的细长单眼皮的小眼睛。想当年她爹使坏的时候,这双单眼皮总是弯弯的勾下来,眯成狭长的月牙儿。女
女儿出生的时候,是单眼皮,基因来自于爹方。当初我看上他爹的时候,除了喜欢他的气质,最喜欢的就是这略微吊吊眼梢的细长单眼皮的小眼睛。想当年她爹使坏的时候,这双单眼皮总是弯弯的勾下来,眯成狭长的月牙儿。
女儿的单眼皮很有她爹的风范。眼皮虽单,但眼睛细长,笑起来格外甜,外加一张樱桃小口,活脱一个潜在气质美女。
女儿小的时候,从不在意人家说她小眼睛单眼皮。那时候,她是个全面发展的优秀女孩,很多方面的溢美掩盖了偶尔人家的一句小小玩笑。
最近几年,随着小女孩变成了大女孩,女儿越发不喜欢自己的单眼皮,觉得由单眼皮导致的小眼睛是她未来人生的一个巨大的威胁,于是便用尽办法折腾自己的单眼皮,一会儿用双眼皮胶,一会儿用美瞳,一会儿画眼线,只要能想到的办法都无所不惜地去试。并且面对我的横档竖栏,更是信誓旦旦地扬言,工作以后挣到的第一笔工资就去韩国割双眼皮开眼角。这份决绝,那叫一个义无反顾。
女儿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你不答应我,我就死缠烂打,兼代着疲劳轰炸,直到最后,你就会有一种不答应她的要求就是泯灭了一段美好理想的负疚。我终于在密集炮火攻势下,举起了不情愿的双手。
经过了朋友的朋友的介绍,我带着女儿来到市里最早、规模最大的一家整形医院,准备找据说是目前做双眼皮最好的科主任来完成这项美丽任务。为了安定不稳定的情绪,我们稍早一些就来到了医院。在候诊的时候,几个三十几岁或四十几岁做眼袋的妇女,脸上打着白色的绷带上下打量着我们,问我们是不是做双眼皮?我忐忑着说是的,是给女儿做的。其中一个陪着朋友做眼袋的小妇女看了看我女儿,不无遗憾地说:“单眼皮不好吗?你这个单眼皮看着还有些丹凤眼,多漂亮,这要是搁外国,就是老外心目中最美的中国女孩。”我感激且颇有认同感地点点头,希望能在最后关头扭转女儿的想法。女儿笑了笑,意志坚定地不为所动。
这时候,陆续又来了几对母女,竟然都是给女儿做双眼皮的,我的心态越加忐忑,就好比买东西举棋不定的时候,希望得到别人赞同的反馈方能放下一颗要出了轨的心。我搭讪着一对看起来是来复查的母女,女孩带着墨镜,看不出表情,我讨好地问人家妈妈,能不能看看您女儿做得怎样?人家妈妈就说,女儿给看看吧!女孩不情愿地摘下了墨镜,很明显,女孩的眼皮还没有消肿,涨涨的水水的。我问女孩,你觉得做了双眼皮怎样?女孩撅着嘴说:“我看像毁容!”我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的女儿,心说,看你还坚持?女儿头也不回地走到了另一处,给了我一个轻蔑地背影。哎!可怜天下父母心的。做吧!
慎重起见,给她出差在外的爹打一个电话确认一下,这件事他是一直知道的,但也是不赞成,毕竟这是他的地标性长相。在无法改变女儿想法的前提下,她爹给我甩了一句话:“能不做就不做,如果拗不过,就务必百分百成功。”务必!!
我的亲亲的小单眼皮坚定地走进了手术室,留给我一个果断的背影。改变基因的凛然让制造者遗憾的心左右为难,剩下的只有阿弥陀佛了。手术室外,一个臂上纹身的小青年不知在等待谁,手中的爱拍的在切西瓜,扑哧扑哧的声音透着焦虑。
距离大夫说的半小时结束的时间是如此的漫长,没有期盼,只有正常就可以。
手术室门口终于有了簌簌的换鞋声,我心情复杂地迎了上去,女儿一脸热切地望向我,我连忙一连声地说:“好,好。”既然做了,当然就不能再埋怨了。女儿心满意足地笑了。
赶紧给她爹短信:“做完了,还行。”
短信即回:“为什么不是很好,还行是什么意思?”
赶紧修正:“是很好,勿念。”
“就知道你这个人低调。”
女儿肿胀着大大滴双眼皮开始了她美丽的憧憬。原生态的美好总是要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才会倍觉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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