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留恋初中生涯
记忆这东西说起来挺怪,近年的事记不清,年久的事倒是清晰地记得。这次千里迢迢赶回家乡与初中同学相聚,封存三十年的记忆,一幕幕、一件件浮现在眼前,使我仿佛穿越时空遂道,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人生成长中的关键
记忆这东西说起来挺怪,近年的事记不清,年久的事倒是清晰地记得。这次千里迢迢赶回家乡与初中同学相聚,封存三十年的记忆,一幕幕、一件件浮现在眼前,使我仿佛穿越时空遂道,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人生成长中的关键年代。75-77,也是毛、周、朱三位开国伟人相继去逝的年代,忘不掉的,永远也不会忘掉。南关小学时的毕业照早已不知丢失到哪里,可我还是记得,那大门、那阶梯和那大门里的、写有语录的隔墙。我们与老师毕业时的合影的背景就在这里。现在看来,那张毕业照所展示的,是人生一段里程的结束,也是人生又一段里程的开始;是人生赛跑路上的公里提示牌,也是人生从幼稚走向成熟的一个逗点。我的初中生涯就从这里起步。
刚刚走入初中的我,当时只有十三岁,长着瓜子型的脸,身体十分细瘦,个头在班里只能算是中等,始终坐于第四排,同桌是位男同学,长我几岁。其实,我当时很想同女同学坐在一起,只是缺少勇气、缺少胆量,不敢公开向老师提出,因为我怕同学们异样的眼光,更怕由此传出一些编造的绯闻。记得上小学五年级时,我不是没有过勇气、没有过胆量。当时老师问我,你想跟谁坐?我不加思索地说,小梅。可我哪里想到,这样的轻言,让我从此抬不起头来,也使小梅受到无辜伤害与我断了言语。那个年代,思想封建到了巅峰,男女同学分隔成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人为的缺少了男生与女生当属正常的友好和情谊。三十年同学聚会时,有同学感慨地说过,咱们班男同学、女同学为何没成一对?为何没成,为何成不了,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爱情最初的萌动是异性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以及对某男某女不同于其他的特别感觉。封建封堵了男生与女生、女生与男生正常的情感交流和沟通,扼杀或是抑制了男女情感的健康滋生和发展,这种可能、这种必然还会有吗?!即便有胆大者,大多也会被风言风语的唾沫星子毫不怜惜地淹没。
如今平静地去看初中三年的我,与现在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同学聚会时都说我的变化太大。那时的我,十分内向;那时的我,沉黙少言;那时的我,课间总爱独处;那时的我,一跟女同学说话就会脸红心跳。那时的我之所以这个样子,与父母离异有很大关系。记得当时有一些同学知道我的处境,特别是一些女生,很是同情和怜悯于我,让我生出许多感动,感受到了少有的心里温暖。当然,我也有很具反抗性的一面。在与男生发生争执时,一旦有人提到我父母的离异,有人骂我是没娘的孩子,我就会失去理智与他撕打拼命,根本不会考虑,对方的个头是不是比我高,力量是不是比我大。三十年聚会,与曾经撕打过的同学相见,谈起撕打时的情景,都非常后悔当时不够冷静的举动,彼此再次紧握手臂时,更加亲切地淡然笑之。
初中三年,是在学习、劳动和不断开展与学习无关的政治性活动中匆忙度过的。那个年代,政治统领一切,你可以学习不好,但你必须是政治思想活动的积极参与者。其实,那个年代,我们这些孩子们又懂得什么呢,我们只是简单地作出判断:凡是毛主席赞成的,我们就会捍卫;凡是毛主席反对的,我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去斗争。在这样一种政治气氛中,能够扎实学习、专心学习、并且在学习上取得优异成绩的同学,掰起手指数数,的确不是很多。从严格意义上说,大多数同学都是肯登知识山峰的失败者。当我们随着时代的脚步,走进高中、走向社会、走上工作岗位的时候,我们才逐渐懊悔初中时期的所作所为,可惜人生求知中白白浪费的那至关重要的三年。
任何事都具有两面性。初中三年(严格意义说,应当是三年半),我们虽然在学业上没有太大的收获,但是我们收获了浓浓的同学情义。就此一点,很值得我们珍惜和骄傲。假如没有频繁的课外劳动,没有这样或那样的政治性活动,我想,我们的同学之情,就不会那样浓、那样深了。
三年的初中生涯,只是人生过去了的一幕,但我深深的记住了这一幕。同学聚会酒宴时,我真想,真想举起酒杯说:让我们为初中三年,干杯,干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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