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人的北京
我在一阵凉意中醒过来。昨晚上网到3点,还没有睡意,听着水龙头滴落到桶子的声音,时断时续,有时如山涧小溪般悦耳,有时又略回音,似岩水滴落山洞水池般空洞。厕所的水管从三楼倒下来,白天根本没水,晚上来了也是
我在一阵凉意中醒过来。昨晚上网到3点,还没有睡意,听着水龙头滴落到桶子的声音,时断时续,有时如山涧小溪般悦耳,有时又略回音,似岩水滴落山洞水池般空洞。
厕所的水管从三楼倒下来,白天根本没水,晚上来了也是细细的水线在滴落。为了保证早晨的洗脸水,干脆把龙头开放了,去接满桶子和盆。
3点后,我强迫自己躺到了床上。脑海里胡乱地想,想起白天那个脑袋上捆着块写有维吾尔文白布的男子,白布上的文字我看不懂。他歪躺在天安门广场的红绿灯下,被警察控制着,不许路人驻足观望,还叫来了急救车。他不是东突分子吧?我又奇怪天安门那么多武警、警察、保安,还有红袖章,却容许广场西边坐在草地边上那些游人,把脚踏在草坪上,踏死了一条长长的青草地。向游人兜售冰糕的两个东北汉子,围着外国人卖扇子的一群中年妇女……
也不知怎么睡熟了,忽然被手机短信急促的音乐叫醒。迷茫中翻看手机,是同学和同事给我发来生日的祝福,四五条短信一块结伴而来了,其实发的时间都不相同。我的房间平时难有信道,打电话要到房外。今天却难得三分之二的信道标识,甚至马上又可以接听了强的祝福电话。
起床一看,已经9点钟了。北太西从烟台发来信息,要我等他吃中饭,他上了飞机。等我洗脸刷了牙,他说已经回到了北京,正往西单方向,等我吃饭。
外面天气很凉爽,我挤上了13号地铁线。车行了一大段,我才发现坐反了车,车往东直门走。好在北京地铁总是联体的,从东直门去西单,也只是兜个圈儿。地铁里一个黑老外用难听的鼻音哼唱《It'sNotGoodBye》,一个满脸胡虬的男子给一位老头让座,老头又让给抱小孩的妇人坐。
车厢里无数陌生面孔,过道上一阵阴凉的风。东直门换乘通道一侧蹲着几个人,面无表情,嘴里念叨着:发票。
深入到地下三十米,改乘地铁2号线。车厢里没那么挤,一个中年妇女站在我的一侧,左右手各提一个大包。我礼貌地让她先上,她却用包占住最后的两个座位,招呼她后面同伴来就坐。她旁边的年轻女子一只手捂住鼻子,一只手也使劲扇风,并鄙夷地侧着目,并把头仰开去。我隐隐闻到一股浓烈的狐嗅味。
背十字架流浪忽打电话来,他说要送给我探路者旅行水壶,他知道我的生日要送礼物。我推辞了很久他还是执意要破费。窗外数个站台晃过,地铁沿着地图穿越天安门,到了西单站。出口被人群堵住了,外面下大雨。上百号人等在出口,扶梯也停开了上面挤满了人。朋友北太西也打来电话,他在西单77街躲雨。想起昨晚约好几个榕树下在北京的朋友吃晚饭,如果下雨那就不方便了。
还好雨下得不久,我走到77街出口去等北太西,他却在为找出口迷了路。
晚饭定的时候,我不知道北京有那么多“海底捞”餐馆。我其实只知道牡丹园的那一家,而朋友们却打算往大慧寺路那家走。好在时间早,我一个个通知他们及时改了乘车的路线。北京的餐馆真是牛到极点,我们5点到场,竟然要排一个小时号等位置,虽然我们正好需要留了一个空挡,等晚来的朋友。
月落大地和一个学影视的女孩来时我和背十字架流浪在下跳子棋。月落大地架一副眼镜,显清秀,和我想象的差不多;狼1和病起来时我们进了包厢就坐,狼1和她照片上一个模样,喜欢笑;病起一头长发快披肩,我们都问他是不是搞音乐的——其时也不知道他是病起(朱乌有)。
大家喝上一杯,饭局上的话题开始自然是聊榕树或诗歌。狼1说起老榕树商略、三颗石头、右眼等等等;背十字架流浪谈到和饿发在安徽见过面,这次饿发因事没能来喝酒;月落大地说到柳亚刀是他的老师,柳亚刀和叶想是印象老编辑,后来去创办了短歌行,据说柳亚刀还很喜欢电影艺术。说到电影,就说到了安哲罗普洛斯的作品,安哲罗普洛斯是狼1的至爱,她的BLOG名称就以安哲的电影《雾中的风景》命名。狼1羡慕北太西近万张电影收藏碟,自然包括安哲罗普洛斯电影的全集。这时,寡言的病起对电影这个话题有自己的观点,和北太西说起当代电影的弊病与前景,更远一点谈到欧洲电影与文化的根源。
一时话题投机,再加了几瓶啤酒。大家举杯听病起个性鲜明地阐述自己的观点:对时世的针砭,对文化的剖释,对体制的疾首。不觉心里痛快,又叫上几瓶酒。
这样酒过三巡又三巡,大家在意犹未尽间分手时,不觉已是十一点。
本打算吃完晚饭和北太西去燕郊,和乐夫聚上一聚,也已经无车可乘了。我和太西又挤上了13号地铁线,此时的回龙观已在一片漆黑中熟睡。
当我又拎开厕所的水龙头,时间已经走完公元2007年7月15日的最后几秒,滴水的细流又欢快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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