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猫一样活着

像猫一样活着

法施散文2025-04-01 10:18:54
我想,我应该像猫一样活着,不管怎么样。记得小时侯家里养了一只很倒霉的猫,因为我亲眼看到它被一辆车从后半身压过去,听到它极为惨痛的一叫。当时看着它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很是确定,它活不了了,至少活不了多久了
我想,我应该像猫一样活着,不管怎么样。
记得小时侯家里养了一只很倒霉的猫,因为我亲眼看到它被一辆车从后半身压过去,听到它极为惨痛的一叫。当时看着它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很是确定,它活不了了,至少活不了多久了。它无力地躺趴在地面上,它半睁着眼睛,而且眼睛里还有血色,那是我从未见过的。
它的后两条腿完全废掉了,有一些身子也跟着糟了殃,可以说它的下半身完全被压软了。我估计它骨头应该碎了很多。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七零八碎的,想找齐把它们拼凑在一起都是那么困难。
家里人决定不给它看医生,因为死了一只猫,对我们家是没什么的,我还是要求给它看一看,但后妈反而觉得有些可笑,她把猫丢在了院子里,说,你是神,你给它看啊。
我摸着躺在院子里的猫,它浑身还是很热的,简短的惨叫一声,它还是默默的,就跟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但我还是看到它的眼睛里有太多,太多我数不清的东西。我把它安置在一堆草中,想它是不是可以死得舒服一点,那时,我天真的认为,它死定了,一定会死的,因为我不是神。它没有什么外伤,但我知道,在它的毛皮底下,那将是怎样的惨烈,我甚至可以像X光射线一样透视着它粉碎的骨头。它慢慢开始闭上了眼,我想,这应该是死的征兆了吧。我伤心欲绝的摸着它,算是为它的悼念。它有睁开了眼睛,用刚刚醒来似的眼光看着我,好像我吵醒了它,把它从梦里活生生的拉出来一样。
我想罢,它一定是做了个梦。
它还试着去舔它的毛发,似乎想找伤口,但那些穿插在它身体下部的伤口是怎样的无情,它们拒绝它的一切医疗,也许只有靠天,靠时间的磨移,来愈合这伤口了。我又试着摸了它一下,我没敢往它的下身摸,只是用指尖触了它的头,它似乎像个顽皮的小孩子,用前两只完好无损的爪子扯着我的手,并用牙齿轻轻地噬咬,这是我经常和它一起做的游戏,它喜欢咬我的手玩,但没次咬的都很轻,最后会用舌头舔我的手掌,我可以很清晰感到它舌头上那一根根肉刺所带来的麻痒。
我很佩服它,它坚强的活了下来,用它的两只前腿拖着整个身子,满院子的爬来爬去。没走过一点路,便会留下了道拖痕,后来拖痕多了,也便没什么痕迹了。它还是照常吃饭,会很兴奋喝光我给它倒的牛奶,它还是很喜欢睡觉,但很多时候是大趴在地上睡的。醒来后它还会舔自己的爪子,然后糊抹着自己的脸,那是爱干净的表现。
有时候,我心疼的问它,你疼吗?它微微眯眼看着我,没有回答,也不可能有什么回答。因为它不是神,我也不是。
后妈还说,没想到这只死猫居然还活了下来,我以为死定了呢。
它还是会会舔我的手指,用脑袋蹭着我的手掌,就像是跟我开玩笑一样。我知道,它并未发觉自己废了,只是行动不像以前利索罢了,我想它应该是这样想的。它甚至还和健健康康的小狗一起打闹,把小狗抓得乱叫着跑开。
我曾把它抱起,用手轻轻摸着它受伤的部位,我感到那里已经没有什么了。只是剩下的残渣,那些可以随意丢掉的残渣。但我知道它们永远不会离开它的身体,那是抹不去的痛,它们会和猫一起走到任何地方。但我感激,感激那猫是那么的坦然,把它们当无所谓的残渣,它依然着自己,无所顾及地活着,似乎并未发现自己哪儿受了伤,只是它感到了疼,但疼不一定是受伤,我想它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再到了后来,它因为误吃了一只被毒死的老鼠,自己也跟着死去了,她的那些零碎也就这样跟着走了,把它埋葬之时,我还是试着摸它,摸它受伤的地方,我没有摸到那些零碎了,她们似乎又连在一起,就像打乱的蜘蛛网,现在又很没规则的接在了一起一样。我想,它们应该和它的肉体交融了罢。它在天国里,绝不应该是那个整天拖腿走路的猫了,她会在天国的花园里奔跑,和那里的人们一起玩耍,也许它还会长吃翅膀,变成一个天使。
我知道,我要像它一样活着,不管怎样,把今天当成昨天,平平淡淡地,或是眯一眯眼睛,或莞尔一笑,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自己不是因为受了伤而无所作为,那便是好。
我相信会好的,我会好起来,伤便也是,我们一起复员,忘记时间,让时间来磨移,把自己当成一只猫,一只很受伤的猫,受到了怎样,就去怎样的挺。因为没有比不挺更糟糕的事情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就不可能那样,诚然,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就也可能那样。但不管怎样,我都会像那只猫一样,活下去,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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