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摇动着所有的转经筒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的真言。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在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的真言。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在途中与你相遇。——仓央嘉措
明月夜晓风轻,二月的春色染翠镂花的窗阁,与你相识,至今已有多久了?从谁人起,那些前尘旧事起起落落,偶尔翻检,到底是悠长还是倏然?曾经以为百年好事今霄定,为什么月老错系了红绳线?锦案素笺夜灯花,你眼底的眸光是谁胸口难抹的朱砂。秦楚舞榭满画屏,你淡然的笑靥是谁心弦难吟的相思。风吹杂乱无章的心思,轻扣古老的门环。
“人雁南飞转身一瞥谁噙泪,掬一把月手揽回忆怎么睡,又怎么会心事密缝绣花鞋,针针怨对,若花怨蝶谁会怨着谁?”清风曲槛之中,月色斜下了西厢,误落案头的残花,幽幽的暗香犹如是昆曲的调谱,平仄于眼角眉梢,更为婉转的忘记了琴挑何处……小城深处,于花开时分低眉,一声瘦春的呢喃在指尖帛裂无声。一纸小令,隔窗飞毫,挽上一个情字,薄蘸月色为墨,成一路的寒白,描写着关于风花雪月的旧事。我夜夜走失于江南,不见了千年之前逐月的归人,不闻了古道西风策马而去的离歌。这一程,是不是就能重新遇见你?前生影来世梦,那一季的芙蓉散成一地月落乌啼的伤。
云淡风清的日子,任由一个姓氏在心中飞舞,仿若入了旧时的画轴,白描了情事,等那青衫的书生从中走出,轻声细语的讲起天荒地老。然,又有谁知,在那姹紫嫣红的背后,却铺就了一枕黄粱。花陌千条,珠帘十里,写一季结一生,笔下的篇章不过是一场虚张声势的华丽,当所有的故事都被转去的背影落幕,我还在这里守侯一阕词的婉转,相思的指尖下正挽着是谁家的少年?
如果可以,想在拥衾无眠之夜携古书诗卷与君月下吟咏;如果可以,想在露冷霜寒之季暖一壶玉酒与君醉看红尘;如果可以,想在明月梅花之后,与君寻得嫣红醉眼的春天,赶上卖花担上,买得的一枝春欲放。如若可以,想在莺语柳飞之季,为我揭开铜镜上的纱,在我三千青丝上轻轻插上一朵桃花。你说好不好?红尘万丈,弱水三千,我只取了此一瓢饮就,只因量浅而不贪恋。
俯首繁华尘世,是谁在高台之上将一曲离歌弹唱,却在一根断弦上戛然而止。曾经由“坚强”面具筑起岿然不动的城墙,却未曾想每一块砖都已经无声无息地倒塌。站在碎片上,废墟里的残砖依旧留着曾经的片段。红尘深深,繁花迷眼,你说人生应恣意如一场桃花,于是你夜夜笙歌中点评着环肥燕瘦,而错过的花期,我却依然坐在梦中的青苔上。纵然是望断天涯海角,纵然是寻遍江南塞北,再也找不到你的踪迹。朝,眉黛不剪春山翠,可知晓我牵挂的轻忧?夜,画梁语燕惊残梦,可懂得我相思的新愁?长亭复短亭,何日是归期?
记得越剧《红楼梦》里黛玉的一段唱词:“若说是今生没奇缘,为什么,合一种心思共一付肠?若说是今生有奇缘,为什么,隔一座高山隔一堵墙?如今是,记忆未死,墨迹尤新。这诗稿,不想玉堂金马登高第;只望它,高山流水遇知音。如今是,知音已绝,诗稿怎存?把断肠文章付火焚。此诗帕曾为我揩过多少旧泪痕。早知人情比纸薄,我懊悔存留诗帕到如今,只落得一弯冷月葬诗魂”如是,康桥下的那一汪水是谁化作一杯女儿红?是否另一场宿醉的开始?如是,葬于花冢下的那一把闲锄,是否不再问花落何处?如是,寒潭的那一朵摇曳的莲花,是否未成正果继续着尘世的情债?
风过西楼,故事一个又一个,在众生之中开放凋落。你方唱罢我登场。此去经年,那些马不停蹄的忧伤,如今也只作了我长嘘短叹的句子。庭院依旧深深深几许,拆掉篱笆折尽桃花,是谁手捻花枝吟遍旧词,只待山无棱才敢与君绝,怎奈君心难测早早相弃欢。望瑶琴犹在,再不能听见琴瑟合鸣。看葛藤未断,却无法连起已经断掉的红线。
十丈尘埃中,温一壶晚唐的花雕,写几行宋韵叹一身瘦骨,就着月光一杯又一杯琉璃里打捞你的影子。千年又千年,揽镜自照,执一柄桃木蓖梳,蘸取些流年中的含香碎屑,细细梳理着已然纠结而陈旧的细节,慎重的盘成繁琐的髻,簪一朵桃花在鬓角,犹是春闺梦中人。咿呀唱上一曲牡丹亭:“这般花花草草由人忘,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再送君一句念白:“来世的深秋,化成一只画眉鸟,也要栖在你的枝头,等不到你变老。”在暮色卷帘的一问一答中,任多少旧事零落成殇,为什么昨日黄花与陈年的艳词,入眉处便是那一树桃花一溪月,只剩得一厢西风漫卷。蓦然回首,是谁舟行水陌,一切过往烟云,归于沉寂。
每每我在云雾里找寻你的身影,低眉拨捻着手指上的光阴,所剩无几。“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一刹芳华,一刹谢朱颜,一刹凝眸深处,只怕是,西湖水岸茫茫,断桥未断恩先断。只怕是,乌衣巷口夕阳斜映野草花。晓寒深处,风过花落,原来最不堪思量,海誓山盟竟如此的萧瑟。锁一缕檀香入一纸荒经,听虫鸣,望残月,剪不断心曲,续不完幽梦,谁知?谁共?
我坐在春天的枝桠上寻找着答案,明日红尘,是否会有巧笑嫣然飞上红笺?繁华开尽,是否也不再喃喃自语说着花落闲池?纤纤十指,是否从此不再有古宋词忧伤的诗句?如今,我累了,厌倦了,厌倦了清灯伴孤影,厌倦了残宵吟断西窗月,也厌倦了千篇一律的忧伤。不想再聆听那一首首离歌,不想再去执起那支朱笔,写你写我。尘封的旧事,任自打马踏着这篇平平仄仄的衍文,一路向西而去。
色正浓,我依然独守寒窗,浅奏离歌,清弦坠满心事,文字里化不开的哀伤,又一次不小心触动了阑珊般的梦。曾经戏鱼的灞桥、携手的月榭、共话的桑麻、掂花的十指,终挽不回红尘中的爱。多少忧伤伴风起,多少清愁伴花去,都锁在了胭脂氤氲的眼角眉梢。再见,你已是一纸断章残句,被书外的暮鼓敲出泪水。无论他朝彼岸回首,是长乐,还是未央,依旧会寻着旧路,觅回你的踪迹。
今夜,谢尽了一身的铅华,沐着晨钟暮鼓的禅声梵音,跪在袅袅檀香烟雾中,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虔诚膜拜,将相思念了一百零八遍。不为修来世只为今生与君轻竹仗马度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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