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血葬十八
有一团酸酸的东西梗塞着左胸膛,往喉咙处冲,我别过头,压抑着,然而酸味太浓终于撑破我脆弱的倔强,我承认,我哭了。上帝作证我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对我而言,哭很懦弱。如果眼泪能解决这一切一切,哭,我愿意。但没
有一团酸酸的东西梗塞着左胸膛,往喉咙处冲,我别过头,压抑着,然而酸味太浓终于撑破我脆弱的倔强,我承认,我哭了。上帝作证我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对我而言,哭很懦弱。
如果眼泪能解决这一切一切,哭,我愿意。
但没有哭就能代表很坚强吗?
其实一直都懦弱的是我,我懦弱到连发泄自己情绪的勇气也没有,我懦弱到连哭的勇气也没有,我恨,我恨这样的自己。
我连离开这个世界的勇气也没有。
夜早早就拉起帘幕,四周笑意盎然的人,人,熟悉的人。共聚一堂吃饭多热闹。可我永远都是一个布景般,没有人会跟我说话,没有人会理会我,甚至没有人会发现我,更没发现有种叫绝望的东西在我的世界中酝酿着。我无视这种热闹,于我而言,这热闹不是更讽刺吗。
看不惯的热闹,接不上的话题,我离开了这地方,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街道上。华灯四起,马路上车来车往,而我,何去何从,这样充满绝望的生活,已经把我折磨够了,虽生犹死。
红绿灯在闪烁,而我在等,在等红灯亮起,然后用尽全力跑出马路,再被迎面而来的一辆蓝鸟撞上,记着,必须是蓝鸟,因为我想死得好看点。然后,车在我的身上辗过,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想像和现实在热烈碰撞,终究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多希望,死得有价值点,于是,我希望看见有持枪行劫银行的凶徒,我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去肉拼,在子弹雨中光荣地牺牲。
或者,毫无理由地,我被身后一个陌生的男子猛地刺上一刀,在他抽刀的同时,我安静地倒在地上,姿态优美,彷如一个晕倒的小公主。纵然我没能看见他的样子,但,我感激他。
……
我爬上楼顶,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风呼呼地从耳边吹过,颜色鲜艳的夜景啊,你多美,为什么我今天才发现,在今天才拥有,又将在顷刻失去。
失去我的所有,包括我最想摆脱的绝望。风肆虐地拨乱我的发丝,吹干我的泪,我却没心情整理。
不甘愿一直的懦弱,今天,我终于决定了……
也许,从这里跳下去,就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勇敢的决定,
我抱膝而坐,在这个接近天空的地方,看着这个寂寞的城市,我换上一身白色的裙子,我想,在裙子上染上血红的玫瑰,一定很美丽了。
我等,我在等,等待东升的太阳,我不要在冰冷的夜里寻找天堂,我想在光明的白天寻找地狱,我在等待我的新生……
我赤脚站在冰凉的水泥护栏上,白色的裙子在风中飞扬,如一只破蛹而出的白色蝴蝶,不,我不喜欢蝴蝶,那就像一只白色的蜻蜓吧。我张开双手,放肆地叫喊。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得到了最真切的自由与释放。
……
破晓前的几声鸡啼,柔和的橙黄色的阳光照到脸上好温暖,可惜,这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清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这一刻,我的心房还在跳动吧?可是,已经没有谁会在乎这颗心是否还在跳动了,不是吗?如果在乎,为什么我的父母都视我而不见,我是一个拖累,理应被人抛弃。如果在乎,为什么在我最好的朋友会出卖我,附和着其他人捉弄我。如果在乎,为什么没有一个正义的人来拯救我。如果上帝只是为了为难我而让我来到这世上,今天,就让我把它结束吧!
为苍白的嘴唇涂上一抹红,真好看。
就让我倒在鲜红色玫瑰丛般的血泊中,用鲜血埋葬我十八岁的青春。
无比凄美而纯洁死去,在这伉脏的城市的繁华地带。
明天,是我的十九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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