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锦衣夜行
江北是个靠下半身挣钱的男人。说白点就是专门为寂寞而有钱妇女服务的牛郎。江北17岁的时候就开始入行。10年的糜烂生活已经让他过早的苍白。初中的时候,群殴中,他捅了人一刀。在少管所待了两年出来后,父母已经
江北是个靠下半身挣钱的男人。说白点就是专门为寂寞而有钱妇女服务的牛郎。江北17岁的时候就开始入行。10年的糜烂生活已经让他过早的苍白。
初中的时候,群殴中,他捅了人一刀。在少管所待了两年出来后,父母已经离婚,都开始有各自的生活,只当他是一个累赘。他一个人离开家乡,来到这个繁华的北方城市。无一技之长,长的英俊颀长被人介绍入行。
他独自住在市中心24楼的一套单人间公寓,窗台上有仙人掌。那是他最喜欢的植物,不需要太多人的关照可以过的很好。过着日伏夜出的日子。晚上穿着漂亮而性感的衣服游走于各个酒店。他从不做相同的客户。怕她们动情。谁说一个女人不会爱上他呢。他有很迷人的面庞和让女人沉迷的性能力。他只是不喜欢麻烦。曾经一个女客人说爱他,要和他私奔。带着包养她男人所有的家产和他去国外。他拒绝,他说,在我这里,没有爱这回事。
江北27岁的时候过的还是和20岁一样的生活,白天睡觉,听歌,偶尔去健身房。晚上工作。凌晨的时候去24小时营业的超市买食物。他经常光顾楼下的超市。半年前收银的一直都是一个老头。后来变成了一个留着小麦穗头的南方。南方总是独自坐在收银台内吸烟。一直寂寞的看着江北出现和离去。她抽和江北一样的烟。混合型香烟可以使人更加晕眩和沉醉。
情人节的时候,江北闲散着在夜晚的街上晃荡。天气还是微凉。街道上到处都是成双成对欢欢喜喜的男男女女。江北还是没有晚上睡觉的习惯。一个人坐在酒吧里买醉之后还是觉得无限的空虚。天就快要亮了。江北走进超市的时候,一如既往的冷清。南方在抽烟,烟雾漫散在她头顶上。江北买了些日用结账的时候,南方说,情人节已经过了,陪我出去走走。关掉灯和店门。江北和南方并排走在街道。一直沉默的走很远。南方开口说,你如此寂寞,你凌晨三点一个人逛超市,你买速冻食品。你每两天抽一包烟,是中南海彩8。你白天很少出门。你一个人生活,你没有女朋友。江北说,你总是在店内放standfast和王菲,抽和我一样的彩8。你化妆只化眼线,你喜欢直视,你不爱笑。
这是江北第一次带人回他的家。房间里甚是干净。南方光着脚走在地板上。江北打开他的CD。屋内开始了standfast的慢摇。南方说,天快亮了。江北说,我该睡觉了。江北拉上窗帘。你睡床,南方看到铺在床上的白色床单。这是个有心理洁癖的男人。她转身就睡到沙发上去了。傍晚,江北醒来的时候,桌上有着丰盛的大餐。南方已经走了。江北慢慢的吃完所有的食物,收拾好自己,然后出门。依旧在昏暗的灯光下帅笑,依旧闭着眼睛和陌生女人做爱。只是每天凌晨回家的时候,房间内多了南方,多了份温暖。南方从不问江北的职业,就像江北从不问南方的过往一样。他们从不做爱。两个人只是沉默着分担彼此的寂寞。分享一包中南海,偶尔回家的时候手拉手也只是在寂静的晚上。从来不说爱,似乎从来没有爱。
很久很久以后南方说,你从不和我做爱,为什么?江北说,因为我爱你。我爱上你了。南方听后吐口烟圈大笑说,不要爱上我,爱上我了你就输了。我们的感情只是彼此寂寞的产物,不是爱情。不要幻想得到太多。
8月份的时候南方失踪了。超市已经有三天关门。江北心中有些着急却发现自己除了知道她是个叫南方的收银员以外。其余一概不知。甚至连她住哪都不知道。她就像一个突然降临在他生活里的一个天使,来去皆不明。一天一天,他不断的期待南方能突然再次降临。每天凌晨他总在超市前抽一支烟,然后独自离去。
46天后,江北看到了南方。她已经在他房间的沙发上睡着了。看上去一脸的疲惫。江北走过去抚摸她的脸,看到她脸上的泪痕把眼线都冲散。南方睁开眼睛。江北说,你总算回来了。南方没有说话,闭着眼睛又继续睡去。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南方依旧每天睡到沙发,他们依旧共享一盒香烟,对着电脑下象棋或者游戏,南方依旧做超市的收银员。什么都没有变。江北从没有过问南方的46天发生了什么。南方也从来不提。仿若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江北对南方的依恋愈来愈明显。江北很少出去工作了。帮南方收拾超市。和她一起下班。有时进厨房帮她做饭。两个人看上去像幸福的夫妻。只是气氛中还是有陌生的味道。甚至有次江北在路边橱窗里看到漂亮的戒指时,有想结婚的冲动。他想他是爱上南方了。只是南方的若即若离和自己的过往,让他畏惧。他能有什么资格得到如此平常的幸福。他是那样的男人。江北如此珍惜着和南方在一起的每一天。他总害怕下次睁开眼的时候,南方又消失了。南方曾给了他如此多的温暖和快乐。
在又一个新年来临的时候,江北和南方手牵手的把那个城市所有的风景都走过。江北在下雪的晚上很认真的说,南方,谢谢你,在我27岁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我以为我不会爱上任何人。可是我是爱上你了。南方静静的走过去,抱着江北说,对不起。我已经结婚了。我丈夫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一直陪在我身边,那时的我刚从戒毒所里出来。他像天使一样出现在我的生活,和我结婚,给我安定的生活。我像溺水的孩子抓到救命绳一样狠狠的抓住了他。他已经出国有两年了,他的母亲一直拒绝我,所以我逃到这个城市看管死去姥爷的超市。8月份他回家的时候,说帮我申的签证快下来了。我答应他会好好的考虑是否要跟他在国外终老。他是个温暖的男人。我需要温暖。而你是个比我还要寒冷的人。
江北再次醒来的时候,南方已经消失了。这次是彻底的消失。所有能证明她存在过的证据都随着消失。仿佛只是一场梦。江北跑到珠宝店买下那个戒指戴在他无名指。盘下楼下的超市。超市依旧是24小时营业,里面依旧放着standfast和王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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