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燃烧的树林
“剩下一个多月,我们的任务非常的艰巨!”我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这是今年五一的时候发的,说是上好的新茶,可我却实在是品不出其中的味来。喝茶只是一个习惯,就像现在吃烟喝酒成为了一种社会交际。我扫视了一
“剩下一个多月,我们的任务非常的艰巨!”我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这是今年五一的时候发的,说是上好的新茶,可我却实在是品不出其中的味来。喝茶只是一个习惯,就像现在吃烟喝酒成为了一种社会交际。我扫视了一下下面的人,年轻的翻着杂志,中年的唠叨着家常,年老的打着瞌睡。我清咳了一声,又接着讲:“首先,是招生工作。近年来,生源是越来越紧张了。今年的小学毕业生有四百人,我们的目标是招到三百人。我们将划片落实到每个老师人头上,这个等会儿王校长会继续讲。”
王强坐在我的旁边,此时正在埋头整理他发言的资料,那是我昨天列的分组情况。
“其次,就是今年的初三工作。我们今年的目标就不重复了,希望老师们都加倍努力,争取再创新高。”我呷了一口茶,茶水从嘴里滑进喉咙的那阵,王强拿起了那一页资料开始分组。
散会出来,有人在门口找王强调换分组,王强望了望我,我装着没看见踱着步子进了办公室。
我拣了今天的晨报半摊在椅子上,细细地看着。其实,今年的形势并不像说的那么严重,初三的升学考试我们铁定会取得好成绩。那么其他的,都会因此而改观了。我把右脚搁在左腿上,又喝了口茶,然后,点了一根烟。青烟从我的鼻孔里钻出来,各种美好的幻想就飘浮在眼前了。烟快要燃完的时候,电话响了。
“喂!您好!”我把烟掐灭,按在烟灰缸里,提起了话筒。
“汪洋啊!你今天听见什么没有?”是我老婆张丽。
“什么听见什么啊?”我拿了一只笔在桌上的玻璃板上轻轻地敲打着,张丽在那边吱吱呜呜了一阵,没说出一个什么来。
“那等我晚上回来再说!”我把电话挂了,不自觉地深吸了口气。
我打开门,把公文包夹在腋窝里,斜着身子一边脱鞋子,一边叫:“儿子!给你老爸拿拖鞋来!”儿子提了拖鞋出来,另一只手还拿着游戏机操纵板。我接过拖鞋,一把把儿子拽在怀里,“又打游戏了!作业做好了么?”“做好了!”儿子从我的怀里挣脱出去。
“妈啦?”
“上舅舅家去了!”
“她做好饭没有?”我把公文包扔在沙发上,往厨房里走。儿子专心地打着他的游戏没有回答我。
厨房里,有青菜和西红柿还在水池里躺着,我挽了挽袖子,开始择菜。
我正把西红柿放在案板上的时候,张丽回来了。我从厨房里探出头问她:“怎么这么晚啊?你该不会是到检察院小舅子那里告发我吧?我可没有家庭暴力啊!”张丽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转身进屋去了。我靠在门上,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有些僵硬了。这人!今天怎么这么严肃了?
一会儿,张丽换了衣服围了围裙出来,接过我手中的刀,“去和你儿子玩玩吧?”
我把手在她的围裙上揩了揩,然后顺手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你不是有事要给我说么?在自己家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张丽把我的手扯下来,用力地拽了一下,“去!去!去!不吃饭是不是?你不吃!我娘儿母子还得吃!”
我从厨房转到客厅,躺倒在沙发上。儿子的游戏正在紧张阶段,他斜眼瞅了我一眼,再回头时,他的飞机已被敌人击中了。“爸!都是你把我害了!”儿子挥着操纵板冲我说。我摆了摆手,“好了!让爸看会儿电视!”儿子一脸的沮丧,朝我撅了撅嘴把游戏转换成了电视。
新闻已经过了,电视剧刚开始,我溜了一圈,全是些无厘头的古装剧,儿子抢了遥控器按到一个频道,“我都差点忘了!”我看了看电视剧的名字:《春光灿烂猪八戒》,这都是些啥名堂啊?我眯着眼打瞌睡,儿子则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吃饭的时候,我想喝点啤酒,张丽没让,“等会儿!我有事情要跟你说!你喝什么喝啊?”
我笑眯眯地看着她,她没搭理我,使劲的在给儿子夹菜。
张丽洗了澡出来,我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她一把推醒我,有点生气,“你说你怎么一点儿都不上心呢?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撑起身子,嬉笑着去拉她的手,“两个人的!我们两个人的!你瞧!我这不是在养精蓄锐吗?”张丽把手挪开了,“两个人!这可是关系到我们一家子人的事情啊!”我拉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等了好久才落下来,我没多大听明白。
张丽拿浴巾用力地擦了头发,隔了我一点距离在床上躺了下来。我往她身边移了移,“老婆!快告诉我吧!”
“我弟说检察院已经开始对教育腐败进行整顿了!”张丽翻了个身,把背对着我。
我的脑子里像扯了一道闪电,白晃晃的,忽地就亮堂了。
“我一天听姐妹们议论城里的几所大一点学校的校长都下课了!双规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我长长地吐了口气,胸口没那么憋闷了,“我们不是小学校么?树大招风!他们会把风挡过去的!只是,你也太沉不住气了!你去找你弟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你!”张丽猛地翻了身回来,“我还不是为你担心啊!”
“你早这么担心我这事就根本不会发生了!”
“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啊!”张丽说着声音就大了,眼泪在眼眶里闪烁着。我伸手环在她的腰上,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张丽抹了抹眼泪,蹭到我怀里,“你真得想想办法了!这机关里贪污的官那么多,为何却拿你们教育开刀!因为你们权力最小!你说这叫什么?杀鸡敬猴?不是!你们都是牺牲品!人家树立公正廉洁形象的牺牲品!我真希望他们烧的火有一天把他自己给点着了!唉!人家大一点的校长都遭了,你就更得注意了!”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老婆!你真好!”
张丽把我的手移开,坐直了身子,很认真地盯着我说:“要是我们没拿那两万块该多好啊!都怪我!”她的声音很低,我仍听得很清楚,“算了!不说这些了!睡了!明天还得上班啦!”我把她按倒,然后自己朝外边翻了个身。
这一夜我一点也没睡着,睁着眼直到窗外的天一点点地变亮。
二
我刚在办公室坐下,手机就响了。通知我到教委开会,挂了电话,我点了根烟。
会议是在教委的大会议厅召开的,全市各个学校的校长都到了。我找到位子坐下,又点了根烟。旁边的一个女校长挥了挥飘浮在她面前的白烟,指了指空调。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烟给掐灭了。然后,站起来腆起身子望了望前排,几所重点学校的校长都已经换人了,代之的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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