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遥祭父母
今天是农历十月初一,按家乡的老例儿,同清明、农历七月十五一样,是祭祀逝者的日子。过去这一天,父母亲会早早地到坟上,烧纸跪祭先祖。如果知道我要赶回家,会等着一起去。今天,父母走了,故乡的家里空落落的;弟
今天是农历十月初一,按家乡的老例儿,同清明、农历七月十五一样,是祭祀逝者的日子。过去这一天,父母亲会早早地到坟上,烧纸跪祭先祖。如果知道我要赶回家,会等着一起去。今天,父母走了,故乡的家里空落落的;弟弟出差去了,我远在他乡无法赶回,大雪降临,班车不通,只能委托妹妹们打车去了。想想有点后悔:月初给母亲做周年,我建议一起上坟,结果弟弟说时间还早就没有去。现在看来,有时候一念间的想法还是有预见的。祭祀纪念的事,宁可早做多做些,也不能欠着了。每逢佳节倍思亲,其实,不单是佳节,只要有个由头,都会想起亲人来。对于父母的想念,则是随时随处,或睹物思人,或看他人纪念亲人文字想到,或幸福地享受生活时想起。这不,昨天看一位网友纪念母亲的文字,就深深地感念起来,不仅为她母亲的高大与她的孝敬,也想到我的父母的慈爱。自然,这些想念总是把父母复活在自己心里,感怀曾经得到的温馨与关注。
天寒地冻,大雪纷飞,马上能把我带到过去的日子里。那是穿上母亲夜晚煤油灯下为我拆洗缝制的棉袄时的温暖,是父亲看我们一群顽童在沙河冰面上玩耍弄温了棉鞋冻得瑟瑟发抖时责备的目光,是冬天探家时掀开门帘热呼呼的炉火下父母等待着下饺子的场景,是每一次离开时父亲晚上砍下羊肉炖在锅里早晨早早准备好行李唤我吃饭、然后拿上让我带的各种吃食送到班车上、在寒风或雪花里看着我渐渐远去时的画面。我的眼前,常常是父亲母亲凝重或含笑向我们一家嘘寒问暖的面容。尽管我已经从十几岁离开他们到了二十几、三十几甚至四十几岁,尽管我已经从一个单纯的单身汉成了有家庭有孩子的中年汉,但在父母那里,我好似从来没有长大;在他们身边,他们总是一贯地照料着、关心着甚至问候着,到像我是老人,他们是孝顺的孩子一样。
我当然难以忘怀父亲母亲都在年末离开时的每一帧画面、每一个情节。当一年前这个月初母亲在我怀抱里赶往医院的时候,是我此生第一次抱起母亲。看着母亲紧闭的双眼,我不能相信这会是永远不再睁开;抱着母亲并不沉重的身体,我没有想到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抱起。飞驰的车里,不长的路上,我一遍遍呼唤着母亲,而母亲最终也只是用她惯有的沉默作答,至生命的结束再也没有为我留下一句话……当三年前的冬至节这天看着父亲终于酣睡着不再因病痛折磨呻吟的时候,特别是在我们的呼喊中看到父亲眼角里流下最后一滴泪水的时候,我知道,父亲已经无奈而又放心地走了,而我再也没有让父亲教诲的机会了。
我不怎么做梦。父母离开我,给我留下的是无尽的悲伤与怀念、充实与安慰。我有遗憾,但我没有亏欠;我有私心,但我从不贪心。我最引以安慰的,是父母亲对我的信任;我最引以自豪的,是我不折不扣地完成了父母交给我的任务,是我时刻牢记父母的嘱托尽力做好他们未竟的事情。
思念与纪念,在这个寒冷的时节,在这个瑞雪纷飞的日子里,化作我心中的火苗与纸钱,在父亲母亲遗骨面前燃烧着,我在心里急切地呼唤:爹、妈,领钱了,做寒衣,暖暖和和过冬去!
2009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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