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子的烦恼
小时候,特别羡慕荧屏上那些留着长胡子的古人们,因为留着胡子看起来很飘逸,比如说关公的长髯就特别拉风。他们忖度个什么的也喜欢把胡子捋一捋,活现出那种成竹在胸的神气。我时不时摸一摸自己的下巴,什么时候能长
小时候,特别羡慕荧屏上那些留着长胡子的古人们,因为留着胡子看起来很飘逸,比如说关公的长髯就特别拉风。他们忖度个什么的也喜欢把胡子捋一捋,活现出那种成竹在胸的神气。我时不时摸一摸自己的下巴,什么时候能长胡子出来呢?等不及了,于是我干脆用墨在脸上涂了一个假胡子,也很神气的让我妈妈看。最后为了洗去脸上的墨痕,差点没把脸给洗破。突然有一天,大概十六七岁,外婆觑着眼向我瞅了半天:“嗐,这孩子,都长胡子了,成大人了,时间真是快啊。”我赶紧拿出照镜子来照,果真在下巴和上唇上看到有稀疏的软软的几根生起来了。我突然感到很不习惯。这些不速之客让我完全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像班主任老师的突然家访,我感到措手不及。
同时,家里人开始以另一种态度对我,批评指责我时,总会套用一个固定句型:“都快成人了,还……”我倍感尴尬,如负芒刺,显然是这些胡子泄露了我的年龄。我知道我再也享受不到长辈的包庇和怜爱了,因为我已经快和他们一样成为大人了。我在镜子里再次审视自己,我的胡须看起来一点既不潇洒,也不飘逸,横七竖八,参差不齐,倒是平添了几点颓废的气质。
于是我干脆把这几根胡须斩草除根,忍痛统统拔掉。而且随着年纪渐长,我对胡须越来越深恶痛绝。一摸到有胡茬,恨不得马上除之而后快。胡子渐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在一天天变老,意味着单纯不再,意味着某些时光的一去不复返,意味着青春的凋零,岁月的荒芜。古人的烦恼在于头发上,比如有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比如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比如剪不断,理还乱。我看现代人真正的愁丝当属唇边胡须。不是吗?每一个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恋人,每一个落魄失意的每一个诗人都是胡子巴拉的,满脸沧桑的。
没留胡子,让我觉得自己还很年轻,感觉岁月没从我身上剥夺走什么东西,甚至感觉往后时间还很够用,自管尽情挥霍享受吧!
参加工作后,好胜心很强的我一直急于想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自己一下,却一直得不到经理的重用。难道我不够努力吗?能力不如其他人?我斗胆去问经理,他对我说:“胡子都没长齐呢,这么着急啊,先锻炼几年再说!”同事对我解释道“你看起来太来年轻了,一副学生摸样,看起来就像是个没经验的生手,就算经理相信你的才能,那些客户无法信任你啊。他怎么会放心把事情交给你呢?这也就是你最大的缺点:不够成熟!”我想起一句老话: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生活又向我开了一个玩笑,我的追求和生活的车轮是南辕北辙的,当我追慕年轻,向往单纯,甚至耽于幼稚与童真时,生活又迫使我调整自己的人生风向标,我必须变得更成熟一些,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上才能得以生存立足。
我要开始蓄须了,至少它会让我增添那么一丝成熟的风采。这一次,我又将要把自己的角色转变过来,从男孩到男人了。
想一想,胡子带来的烦恼,何尝不是成长带给我的困扰与烦恼呢?成长不仅是生理的,更是一个心灵认知蜕变的过程。面对生活中不时的变迁,有时发现自己转不过弯来,但似乎也不用担心,生活会教给我们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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