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超车
大年初三,是我们这里女婿看望岳父母的日子。说起这一天,我们那里还有一个令新女婿新媳妇打怵的风气呢。以前在我们那里,春节除了初一初二拜年送家堂两天的热闹之外,还有两个比较重要的活动,那就是年初三到街头看
大年初三,是我们这里女婿看望岳父母的日子。说起这一天,我们那里还有一个令新女婿新媳妇打怵的风气呢。以前在我们那里,春节除了初一初二拜年送家堂两天的热闹之外,还有两个比较重要的活动,那就是年初三到街头看新女婿,年初六看未过门的新媳妇。这风气各村都有,我们村最盛。
记得小时候,各家人口都多,村子又大,街面上的闲散人员也就不少,每到年初三,人们早早的聚拢到大街上,看村人新添的女婿。
大凡说成亲的,多有亲戚朋友的瓜葛,且多是邻村人,谁对谁,也能对的上号。因此大姑娘小伙子们在街边不免一番议论,有些结了婚的因为岳父家比较近也来凑热闹,看完外村来的再走。看到一些结婚多年的老女婿,就互相拜个年,打个哈哈,耍笑一番;若看到新定了亲的,众人则会嘁嘁喳喳评头论足好一通:这是谁家的女婿,谁做的媒,哪个村的,谁家的孩子,与谁谁家有来往,长相怎样,走相如何。。。若这新女婿是腼腆人,往往会被看的红脸赤脖,路都走不成了。我们这里是山区,上坡下坡的路多,若遇上雪天,路本来就滑,在众人的目送口评中,摔几跤就在所难免,而这更增添了谈笑的兴头。那时候,我们乡下基本没有什么代步工具,只有步行,走亲戚,根据岳父兄弟的多少,或挎一个,或挑几个yuan(四声)子(一种像提篮一样的容器,用一种白色的枝条编成。),yuan(四声)子里装的多是又大又圆的白面馍馍,一个趔趄倒下去,摔的巧了,yuan(四声)子里的那些家当就让众人一览无余了。
计划生育这二三十年来,人口渐渐稀少,我们乡又是全国挂了牌的计划生育先进乡,我们村更是不曾超生一个,因此,如今街面上已没有往日的喧哗,这风气也就没有沿袭下来。
这一天,近十点我们才从家里出发,拐上大公路,嚯,真是车水马龙呢。最近这两年买车的人越来越多,一个红灯也能拦下十几辆车,不能不让人刮目相看。县城及其东部地区与我们那里风俗不同,他们这里是年初一送家堂,初二看望岳父母,这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不用说,多是我们张(大张庄)黄(黄庄)徐(徐家庄)鲁(鲁村)一带的新老女婿看望丈母娘的。
这如水的车流,也充分体现了这两年驾校红红火火的成果:有的车后挂着实习的牌牌,有的虽然没挂,走的也四平八稳,不急不躁。出得城来,大张庄一路岔向西南,我们岔向西北,路面虽窄了不少,却也不那么拥挤,路上也有不少骑摩托车、电动车的,后座上带着大大小小的纸箱,一路风驰电掣而行。
车到刘家大峪,前面三辆面包车顺次而行,因为整个路面还不足三个车道宽,对面又不断有车驶来,后面两个都没有超车的意思,看来,前面那车又是个实习的开的。
这段路像个反写的S,从S尾开始就是上坡,直到S头,在第一个转弯处才发现这三辆车前还有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后玻璃窗右下角贴着一个大大的黄黄的写有红红的“实习”二字的椭圆牌牌,原来他们是让他给压下了。转过第二个弯,第三辆车打左转向灯想超车,我们赶紧跟上,不想对面来了一辆车,只得作罢,待那车一过,第三辆车毫不迟疑地开始了超车,并顺利超过,我们仅仅超了原先的第二辆,S路头紧接一段直直的下坡路,坡底左转,不远又一右转,不好再超,等走完右转,超过第一辆,才发现要超这实习车有些难度。
或许开了这二十多里,司机感到有些顺手,速度提到了五十来迈,而他始终离路中黄线半米左右,根本不给你让路,对面不断有车驶来,好几次想超,又被对面来车拦回,我们后面紧跟的一辆黑色小轿车几次都抢占了我们想超车时腾出的行车道,每当从超车状态驶回行车道,感觉真的好险,我坐在车中间一排座子上,都看到它的车头了。好不容易超过了他,还没等我们完全驶回行车道,黑色小轿车就飞一般超过了我们。目睹了此次超车,孩子颇有感触的说:“原来堵车并不都是因为车多,这次就是让实习车给压下的。”
我们此行,还要顺路看望孩子的几个姑奶奶,其中一个要从小张庄岔路,岔路口是客车站,超过停在站点的客车,应该向右转,客车前却停着一辆白色的小轿车,正好挡住了去路,对面一辆面包车也忽闪着左转的指示灯,看来等了一会儿了。好在我们刚停下小白车就启动了,竟也是转向岔路的,我们不失时机的紧随其后。这是一个坡度很大的上坡路,我们的车在转上来之后哐哐了两声,好歹没有熄火,司机却说前面的小车跑的慢,孩子说:“你没看见这坡这么陡嘛,当然跑的慢。”“虽是上坡,好司机也能跑起来。”
那辆车不但跑的慢,路还占的全,这些乡村公路,只有两个车道宽,修建的时候都是先修一边,待水泥凝固后再修另一边,路中间留有一条小小的缝隙,这小车水平倒也不低,对面没有车的时候,总能保持缝隙在车正中,怎么鸣笛也不让路,只有对面来车时,他才回到右半边,对面车一过,他立马开到路中间。无论车左还是车右,都没有足够的宽度超车。
看到无法超车,我不禁打量起这部车,发现它底盘特低,车窗以下每边都宽出几公分,甚是臃肿,我不禁打趣:“凡凡,你看,这车像不像一个窝头从天上掉下来摔得那样,底下蹾粗了,上面蹾平了。”
后面跟来的那辆面包车一个劲的鸣笛,我们的车往边上一闪,让他超了过去。孩子说:“你干嘛让他超过去?”“他不是挺着急嘛,让他尝尝被堵的滋味。”果然,超过我们之后,他就想接着超车,不想那小轿车还在路中间。我们的目的地到了。在院墙挡住我目光的前夕,我扭头看去,那面包车无可奈何地退回到小轿车的后面。
嘿嘿,急惊风碰上慢郎中,急有什么用?!
2009年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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