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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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帖散文2025-04-01 12:44:33
老田把垃圾桶搁在一边,人在玉米地堎上引颈张望,脖子伸到了最大尺度,且不停的扭转,手里握把火钳,如同武林中人手执宝剑,单等敌人出现,一剑刺将出去。“有两只兔子钻玉米地了。”老田终于听到了我的召唤。他指着
老田把垃圾桶搁在一边,人在玉米地堎上引颈张望,脖子伸到了最大尺度,且不停的扭转,手里握把火钳,如同武林中人手执宝剑,单等敌人出现,一剑刺将出去。
“有两只兔子钻玉米地了。”老田终于听到了我的召唤。他指着兔子的去向,兴奋异常,热情高涨,仿佛那些可爱又可口的美味兔子会跑出来撞在他手心,然后跳进大锅,变成香气扑鼻的红烧兔肉。
我不太相信他有与兔子赛跑的自信。迄今为止,并没有发现当年龟兔赛跑和守株待兔者的纯种后裔,并且完全继承了先祖幼稚莽撞的基因和血统在玉米地里犯二。
“到处都是野鸡和兔子,早上,多得很。我邻家前个在玉米地里遇见一群野猪,大大小小二三十头,压倒了不少嫩玉米。我妻弟枪法好,双管猎枪,一枪一个,一上午就是几十只。”
他恋恋不舍的回望玉米地,不很甘心却脚步轻快的回去干自己的活儿。
不必太早,在湖上,我通常七点起来,如果只想散散步而不想疾跑或者撒了欢去追赶幸福自由的野兔子们,你得披件薄外衣。湖上清晨,是加了薄荷冰。
有一只黑猫匍匐在如洗的蓝天下,槐树根旁,目不转睛的盯视着玫瑰园的一举一动,黄色滚圆的猫眼全神贯注一动不动。园子里时常有蛇鼠出没,其实园子临湖,青蛙最多,猫大概对它不感兴趣。我不知道。
玫瑰花开了三二十朵,一色深红。槐树叶子落在青砖步道上,像飘零的黄色花瓣。离秋天还早呢。
广友的拖拉机爆竹似的震响在晴朗空旷的湖区,湖,没有被惊醒,一切仍然静谧。拖拉机停在码头,装运柳树的残枝败叶,昨晚风大,折断不少。
陕北民工拄着锨把抱怨说吃洋葱太多,放屁都是洋葱味。得提醒大师傅改进。
石料昨天傍晚运来,小真收了方,暂时卸在停车场一角。军军说水渠做好后就往林子里倒料,礼拜一到四有中雨,错过了又要延误工期。水景也要往后拖一拖,水一进来,路就黏的腾不利脚。
两只兔子在槐树林里追逐,不知道是不是老田渴望的那只。
鸽子终不改悔,仍然搭窝在门厅上,估摸着还分了家,雏鸟大了,住宿狭小,有两摊肆无忌惮的落在花岗岩地板上的粪便为证。涛涛拿长竹竿连敲带戳,也没谁出头或者引起一点惊慌。他说鸟白天不在窝里。
踌躇数日的斩鹅计划终归不忍落实,不过鹅也许听到了噩耗,转移了阵线,它们不再滞留在凸凸的草坪上,直奔宽阔而清浅的河道而去。一伙人凑在桥上猜它们吃什么,歪着嘴,在水里欢快的啄食。我猜是田螺,也许是螃蟹,又心疼这些无辜惨遭毒手。肉肉的营养在于皮毛,鹅告诉了这个道理,它们身强体壮,羽毛洁白,远远看去,三团隆冬的白雪。屠刀,谁举得起。
农人头上搭块毛巾,遮盖还不晒人的日头和谢顶的头皮,坐在葵花地边跐溜跐溜喝茶,喝饱了,慢慢将瓶子挂在柳树岔上,电壶靠在树旁,哼唱着《三滴血》锄地。你道他是在锄葵花吗?他是在锄光阴呢,不紧不慢,优哉游哉。
工程量已经量过,施工日志也签了字,张工拿本子让我过目。今天一定要把地基赶出来,夏天的雨说来就来,一耽误又是几天。化粪池的宽度要调整,靠近路边的部分要多加一倍钢筋,来年修路夯压便不是问题。旁边的老槐树和桃树务必保护,长一棵树多么不易。这是写进合同而又反复叮咛的。
篝火晚会所需的干柴安排广友和老田清扫之后落实,花岗岩地砖烧不得,务必铺一层厚土,用过之后也不必清理出去,堆在不碍眼的地方,以备下次还用。柴火需搭成塔状,火焰才高。桌凳太阳下山后搬过去,音响接好电源,用那套旧的,有氛围就行,不必动用高档,免得弄坏了索赔不易。
张师说豆角再不摘就老了,得派广友去弄。他笑说得把他劈八瓣才行。
吩咐老韩,渔网抽时间整好,下午七点下网,明早收网,有一个游客参与捕捞的活动。还得商量鱼的价格——如果有游客要买,什么价位合情合理又挣钱。
鱼料每天三次按时投放,总量不少于四袋,三百二十千克,蛋白含量不低于百分之三十。慧站长说鱼长个子长斤两就在这月,得格外上心。投饵机仓里钻了老鼠,提醒涛涛每次投放干净,不能剩余,否则养鼠为患,终将咬坏电线,有一台投饵机电线已经毁于鼠口。
前台有我的帽子眼镜和防晒霜,出门要用。凉一杯竹心茶,不放糖。酷热防暑。
西安人说我们没抗头,不过三十度就寻死觅活叫苦连天,到西安烤炉里试试看。他们说,真要去的话记得带点孜然。
我不去,孜然粉那么贵,我又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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