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军中二三事之过年
过年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总与亲情、鞭炮、欢乐联系在一起。而对于七十年代中前期的部队来说,阴历三十晚上的联欢会和初一中午的会餐就是它的全部内容。那时没有电视,基地能安排两场电影就算是时尚的文化生活
过年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总与亲情、鞭炮、欢乐联系在一起。而对于七十年代中前期的部队来说,阴历三十晚上的联欢会和初一中午的会餐就是它的全部内容。那时没有电视,基地能安排两场电影就算是时尚的文化生活。联欢晚会有时是通讯营组织,各个连队出节目。有时是连队自娱自乐,以班为单位演出。
我们班人手一只口琴,最拿手的节目就是口琴合奏。合奏的曲子多是《我爱祖国的蓝天》和《我爱蓝色的海洋》。这两支歌曲悠扬、节奏缓慢,吹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男兵们的节目,大多是“对口词”、“三句半”、“快板书”之类。三句半是连部的专项节目,几乎每年都是他们承包。连长击鼓,指导员敲大锣(有时候是小脸盆),副连长打小镲,一人一句,最后是通信员手持小锣“嘡”的一声,说上半句,总结性发言,再做一个鬼脸,总能引起大家哄堂大笑。
连队的兵来自祖国四面八方,节目内容很丰富。有唱豫剧、京剧、河北梆子,还有山东快书。
记得传真班有个男兵会拉手风琴,年前半个月,指导员不知从基地什么地方借了一台,让他给唱歌的节目伴奏。一时间他成了连队的香饽饽,每天不是这个班抢,便是那个班请。平日里女兵宿舍是不准男兵随便进入的,但经连长特批,他可以自由出入。那年月,这个拉着一手好听歌曲的手风琴男兵,成了我们女兵的偶像。因为,从他跳动的指尖中流出了我们对音乐的向往。
一次晚会,我们班为了推陈出新,把男兵的保留节目“快板书”搬上了舞台。快板书的词儿是我写的,依稀中还记得开场白是这样的几句“打竹板,竹板响,我们俩个走上场。说说连队好事多,表表连队新气象……”
打竹板蛮有技巧,学起来并不那么惬意,尤其是打起来俩个人的节奏还必须一致,真是看着容易学着难。那一段练习过程中,我打大板的左手,居然起了个水泡。好在临上场时,我们俩个打起竹板已经比较像模像样了,之中还能打出几个花样来!
还有一次晚会,我和班长、副班长三个人表演京剧《智斗》一场。我演阿庆嫂,班长瘦高个演刁德一,副班长个矮演胡司令。当时最难办的的就是没有服装,为此,我们三个人专门跑到附近村子里,从老百姓那给我借来花衣服、花围裙。晚上,全班人一起为哪里能淘到国民党服装而绞尽脑汁。后来,班长和副班长借来了两套四个兜的干部冬装,把领章反过来缝上,上面贴一层烟盒里的银纸。又找来了两顶有沿帽,在帽子正中间竖着缝上三个银色的扣子。把辫子往里面一塞,腰间扎上皮带,还真有点国民党服装的影子。班里的同志觉得副班长肚子不够大,又将枕头塞进她的衣服里,感觉不错,我们三个就这样的装扮上场啦。谁知演出刚过一半,副班长上衣里被腰带扎着的枕头就掉了下来,底下一片哄笑,我都不知道怎样在笑声中坚持演完的。
连队晚会就是这样,说不上有多高水平,但爽朗、祥和、开心、乐和。
即兴演出在连队的晚会上也是常事儿,记得有位说山东快书的男兵临上场,手里道具(鸳鸯板)还没找到,他索性就自己用嘴给自己打拍子。上场后,他就开始:“铛哩个铛,铛哩个铛,铛哩个,铛哩个,铛哩个铛。”他一本正经的演,“铛哩个铛”却叫我们笑的肚子疼,一个节目下来,什么词都没记住,就记住了那个“铛哩个铛”。从此,他的外号“铛哩个铛”就在连队叫响了。
晚会也有舞蹈,大多是女兵们的节目。找个好听的歌曲,我们就自编、自导、自演,演我们的训练、值勤和生活。道具也都是工作中使用的实物,如报务员耳机,架线排线拐子,总机班移动电话等。动作虽然简单但很形象,我们表演起来非常陶醉。随着歌声,女兵们舞动着身姿,也俨然成了一道独有的亮丽风景线。
连队年三十的晚会,让我们这些远离家乡的战士,相互间传递着兄弟姐妹般的情谊,感受着部队这个大家庭中的温暖。干部战士心连心,质朴中所产生的那种团结向上,走出部队后,我再也没有体味。
热闹之后,每个战友应该还有一个自己的保留节目,那就是想家。
熄灯号吹过,一切都安静下来,躺在床上,一颗颗心就飞向了遥远的家乡,想起父母、兄弟姊妹,离家前的年夜和过年时的情景。这思念赶走了睡意,也会让眼泪无声地流淌。
初一中午全连会餐,一桌丰富的菜肴、红酒把我们过年的气氛推向高潮。大家可以痛饮、痛吃、痛乐,男兵女兵串着饭桌开玩笑,一年中的这一天是我们最无拘无束的一天。
啊!军营里的年味,那消失已久的记忆,此情此景今天又似重现。
版权声明:本文由复古传奇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