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酸甜苦辣同学会
为了庆贺女儿考上大学,孙维东在北郊宾馆宴请了十几位高中同窗。有两个同学,毕业后从未谋面,见了不但叫不出姓名,还连连摇头说“不认识”。二十五年前,像孙维东女儿一样青春的我们,唱着《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离开
为了庆贺女儿考上大学,孙维东在北郊宾馆宴请了十几位高中同窗。有两个同学,毕业后从未谋面,见了不但叫不出姓名,还连连摇头说“不认识”。二十五年前,像孙维东女儿一样青春的我们,唱着《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离开了母校淮阴县中学。我还记得那歌词的末一段:
“但愿到那时,我们再相会,举杯赞英雄,光荣属于谁/为祖国,为四化,流过多少汗,回首往事心中可有愧/啊,亲爱的朋友们,让我们自豪地举起杯/挺胸膛,笑扬眉,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八十年代的新一辈,今日相会了。举起杯来,没人“赞英雄”,没人谈“流汗”,更没人“问心”有无愧。看看两鬓星星白发,瞅瞅满面老气横秋,当年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韩成进笑着对张盛说:“昨天晚上,我还在电视里还见到你呢!”
张盛,现任淮阴区公安局副局长,一米八二的大汉,仪表堂堂,不怒而威,似乎天生就是做警察的料。一个月前,张盛破获一起跨省流窜团伙入室盗窃案,电视台就此采访了他。张盛讲述了罪犯的作案手段,以及警察的破案过程,其中的细节,比电视剧里的情节要精彩多了。
程炎,辞去城里的副局长到乡下做了两年乡长,现在又打回城里。陈月宏,一直干着陈集镇党委书记,七年没有挪窝。
夏海军,早年是劳改农场的狱警,现在是淮阴区法院的法官。吴以庭,被淮阴区法院一审判刑五年半,正等待淮安市中院的裁决。
工商局的王连仿患了肺癌,癌细胞已经扩散。中医院的一名医生为他制定了治疗方案,这位医生正是我们当年同届不同班的校友。
当年的班长王林,不在人世好几年了。我们这些后死者,仍然光荣或者可耻或者不荣不耻地活着。
聊完自己或者别人的近况,就开始列数过去的糗事了。
体育委员刘云浩,容光焕发,一双“牛眼”依旧炯炯有神。当年,这双眼睛直瞪瞪地看着对面的女生走过来,常盯得女生们面若桃花,不由自主地去看脚下的蚂蚁。有一回,数九寒冬,大雪飘飞,云浩穿着短裤在宿舍门口的走廊里做俯卧撑。突然,“班花”刘桂珍袅袅婷婷走过来。云浩猛地立起身,严重地咳嗽一声。桂珍旁若无人,款步而去。云浩喉结滚动几下,端起窗台上半盆冷水,对着自己兜头浇了下去。害得穿棉袄的几个同学,替他打着哆嗦,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刘云浩获得过“省劳模”称号,现在是淮安市交警二大队的副队长。按照“劳动者最光荣”的理论,他应该“挺胸膛,笑扬眉”了。
提到现今“下落不明”的杨凤殿,大家都能回忆起他的音容笑貌:背略驼,一脸正经,戴深度眼镜,说话文绉绉的。
刘云浩被人接了短处,便讲了杨凤殿一则笑话:有一次课间,杨凤殿求知若渴地问语文老师:“老师,‘去势’是什么意思?”语文老师答:“腐刑。”杨凤殿又问:“‘腐刑’是什么意思?”语文老师再答:“腐刑就是宫刑。”杨凤殿推了推眼镜再问:“‘宫刑’是什么意思?”语文老师遂皱了皱眉头,怒道:“回家问你妈去!”
主人孙维东过来敬酒了,有人问他绰号“孙大嘴”的由来。一位同学笑着解释道:“那时大家都吃不饱,吃完定额的晚饭,两个同学又去小食堂买了四只肉包子。维东见了,悄悄蹩过去,一把抢走了三只。两同学回身去追,扭住他胳膊时,发现三个肉包子已经全部塞进他嘴里了。”
瞧瞧维东的嘴,并不很大。也许,在那饥不择食的年代,人的嘴巴会发生弹性形变吧。
一番感慨,数度欢笑。
宴席终于散了。同学一一握手,说着惜别的话。有同学忽然高声招呼道:“下次相聚,一个都不能少啊!”
大家都一愣,默然片刻。我的酒多了,听了之后,顿然觉得眼前水濛濛的有些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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