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大姐

怀念大姐

获者散文2025-03-08 09:16:29
大姐是1993年的初秋去世的,掰指算来已有14个年头了,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日子里,每到初秋时节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姐的音容笑貌总会浮现在我的面前,泪水依然淹没我这双已年过花甲的眼睛。大姐是大伯的长女,我
大姐是1993年的初秋去世的,掰指算来已有14个年头了,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日子里,每到初秋时节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姐的音容笑貌总会浮现在我的面前,泪水依然淹没我这双已年过花甲的眼睛。
大姐是大伯的长女,我弟兄4个没有姐妹,所以我们一直称她大姐,大姐比我大三十多岁,婆家在邓河口村,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常听母亲说:“咱们家最数你大姐心灵手巧,她能吃苦,出嫁时婆家很穷,一进门就挑起了家庭重担,纺线很快,一天就能纺一斤多棉花……”在我的记忆里,她每次回家都要住上几天,除了帮伯父母做家务之外总是离不开纺车。大姐很喜欢我,时常边纺线边和我唠嗑,曾记得有一次我好奇地问她:为什么别人家的大姐都那么小,你怎么比我大这么多呀?他笑了一下说:我大叔不到30就去世了,大婶一直守节,很不容易,没有留下孩子;老叔最小,比你大伯小二十多岁,和我年纪差不多,说到这里只见她没了笑容,唉了一声又说:到叔婶他们老了的时候我也就老了,我这大侄女他们沾不上什么光了呀……那时候我并不懂这句话的内涵。
大姐一直孝父母,敬公婆,抚幼子,至50年代,公婆先后离去,大姐已是五个孩子的妈妈了,她依然省吃俭用以孱弱的双肩支撑着这个家艰难度日,到五十年代末,大姐靠与姐夫的勤劳,付出了大量心血,在他们的培养下,长子去了天津参加了工作,最小的孩子也将入学,日子稍有好转,大姐刚刚喘过一口气来,无情的病魔又降临在大姐的头上,她逐渐感到吞咽困难,四肢无力,经检查被确诊为食道癌,闻讯如晴天霹雳,全家人心急如焚,四处求医后听说有个叫陈跃停的老中医能治此病,于是便将大姐接到了大伯家边治疗边静养,经过几个月地精心治疗,大姐的病奇迹般的痊愈了,全家上下欣喜若狂,此时我在思索着好心人长寿,做好事者得吉祥的圣人格言,大姐得到了,这可能就是老天的承诺吧!
进入60年代后,年过七旬的伯父伯母在那艰难的日子里均因承受不了生活得困苦先后撒手而去,这在大姐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伤痛。大姐没有文化,但很明事理,她勤劳纯朴,聪明执着,善解人意,这些在所有亲朋好友中是有目共睹的。
有这样一件事,每逢想起便使我潸然泪下,那是70年代的时候,一次我去张河口村出诊,回家时顺便去看望大姐,此时已是初冬天气,大姐正在饱白菜馅饺子,她看到我非常高兴,要我吃饭再走,我刚刚吃过午饭,可为了让大姐满意还是勉强吃了一碗,当我告别时,大姐倚在门旁挥手向我说:以后再到这边来千万要家来看看。没想到这一顿饭却成为大姐永远的内疚,十几年后大姐还向我提起此事说:那年月,老兄弟去看我吃的那饺子连点儿油也没有,我真对不起我的兄弟呀。我每每想起此事总感到异常心酸,更加怀念大姐。
到80年代,随着文革的结束,改革的曙光已普照农村,农民向着富裕之路迈进,她的三子凭着自己的才能和智慧办起了胶厂,盖起了新砖房,四子已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生活步步提高,此时的大姐已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了,她子孙满堂,享受着天伦之乐,她一天到晚十分高兴,正当她安度晚年的时候却又患上了心脏病,时常感到心悸气短,此时她意识到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想起了家里的三位老人﹙我养母和父母﹚也均年过七旬,就用她的一双巧手连日做了三个装老枕头,上面画上了漂亮的莲花。当她把一个送给我养母时说:大婶,咱们岁数都不小了,迟早有这么回事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接着又说:你们老了我也老了,您这大侄女尽不了孝啊!我听着她那语重心长的话语,看着她那枯瘦的面容,不觉一阵心酸掩面而泣。
1992年秋的一天,突然传来大姐病重的消息,父亲问讯后失声痛哭,养母母亲也心急如焚,次日我找了一辆面包车,带者三位老人和三个侄媳同去看望大姐,车很快便到了大姐的家,当看到大姐时,只见她骨瘦如柴已不能下床,但一看到家人后她十分高兴,一连说了好多话,依然是那样和蔼可亲,吃过午饭我们向大姐告别时,她看了看三位老人长叹了一声说:“这大侄女不能为你们尽孝啊……”我们看得出她那十分依恋的眼神。后来大姐又去了多家医院百般治疗,但终究不能挽留她的生命,于93年9月3日在家人的守护下安然离去,享年84岁。
大姐不是伟人,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事迹,她是普通的一位贤妻良母,但我因为有这样一位大姐而骄傲,在我的脑海里似乎大姐并没有死,她已经去了天堂,她已经变得鹤发童颜,她依然在九天向家人微笑、祝福。我挥笔写下鹧鸪天一首作为对大姐永恒地思念吧!
鹧鸪天?思大姐
冬去春来年复年,传书鸿雁几时还。观山只恨天无际,南梦无崖意断难。
悲切切,泪难干,忠魂渺渺隔尘烟,依依芳影容颜改,大姐频频笑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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