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一段时光好珍藏:回忆那些看露天电影的日子
时光倒流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期,那时我才十岁挂零,正处于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龄,我的村庄和那个年代的大多数农村一样还很贫穷落后,乡亲们只是简单地解决了衣食之虞,穿粗布衣,吃粗粮饭,精神生活更是少的可怜,
时光倒流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期,那时我才十岁挂零,正处于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龄,我的村庄和那个年代的大多数农村一样还很贫穷落后,乡亲们只是简单地解决了衣食之虞,穿粗布衣,吃粗粮饭,精神生活更是少的可怜,只是在农闲时节的晚上,聚集在村街上听盲艺人说书,或者逢春节集日,偶尔到公社所在地的集镇上看一场县四平调剧团演的样板戏。如果一年能有机会看几场露天电影,那绝对算得上是奢侈的娱乐了。露天电影,顾名思义,指的是放映地点选择一处略为宽阔能容纳下很多观众的地方,不管刮风下雨,在露天里放映。在我的记忆里,我们村里放电影是在村东的打麦场上。打麦场足有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东北隅有一个很大的麦秸垛,西边毗邻生产队的牛棚,南北各临着一条东西向的小河沟和一条平展的黄土路,河畔和路旁长着一排排高高的白杨树。确实是一个放映电影的理想场所。
每逢村里放映电影的日子,根本用不着做广告宣传,更不会像现在的某些烂片一样搞一个首映式,主办方绞尽脑汁、千方百计地把观众忽悠到影院去。在当时,只需要大家口头相传,不大一会儿就家喻户晓了,甚至不用一顿饭的功夫,消息会传到附近的村庄。小伙伴们更是激动地从下午就不安心了,在课堂上坐不住,心思早早地跑到打麦上,老师的讲课一句也听不进去,没到时间就嚷嚷着下课。老师也很懂得孩子们的心情,早早地宣布放学,不等老师的话音完全落地儿,伙伴们便争先恐后的扛起凳子,像打开删门的羊羔一样蜂拥而出,奔打麦场而去。
太阳还高高地挂在枝头,白白的阳光直晃人眼,打麦场上已经聚了好多的孩子和好多的板凳。没有来得及回家搬凳子的伙伴,拿树枝在地上画个框,算是占住了那个地方,别人不能染指和涉足。好像那个树枝是孙猴子的金箍棒;我倒觉得,那个框线,像极了现在某些城市搞规划时画的黄线。一张宽大的幕布方方正正,白白光光,挂在两棵高高的杨树上,好似“百年老字号”门楹的幌子,大大方方地招揽着生意。一群孩子在银幕前后上蹿下跳,你追我赶,雀跃欢呼,兴奋得很。放映机还没有露面,那可是个贵重物件儿,此时也许陪伴着放映员在大队支书家吃饭呢?!有的小伙伴可不敢回家吃晚饭,让家里大人把饭捎到打麦场上来,生怕自己稍一离开就会被别人挤占、挪动了自己的地方。天一擦黑,村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吃玩饭,放下饭碗,顾不上刷锅洗碗,匆匆忙忙全部出动,聚集到打麦场上。电影开始时,银幕前面已经黑压压地坐满了人,邻村来得晚的人们没地方站,大都爬到麦秸垛和白杨树上,看得津津有味,如痴如醉。
我居住的村庄很穷僻,村里很少放电影,我们小伙伴都是赶集似地到外村去看。记得有一次,我和小伙伴到四华里外的村庄去看电影,到的晚了些,银幕前面根本没有站的地方,站得太远,又看不清楚银幕里的人物,只好站在银幕后面。银幕后面人少,看得也清楚。看着对面踮脚仰头的人群,我觉得很可笑:他们为什么都挤在银幕前面受罪呢?!我笑对面的人群,对面的人群笑我。我愈加纳闷。年龄大一些的伙伴告诉我:从银幕后面看,电影里的人物所有动作都是左右颠倒的。我恍恍然有所悟:怪不得影片中的解放军都用左手敬礼呢?原来如此。
小时候喜欢看电影,无论春夏秋冬。因为那时候可供孩子们享用的娱乐活动毕竟太少了。看露天电影,在春秋天还好,不冷不热。到了冬天就冻得不行,穿着厚厚的棉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寒风还是无孔不入地吹得我们浑身直哆嗦。记得有一年冬天,我和几个小伙伴一起步行五里多路,到外村看电影,那次放映的是《草原英雄小姐妹》,影片中龙梅、玉荣姐妹为了保护公家的羊群被风雪冻坏了身子,感动的我只落泪。那天的天气好象很配合,影片里面下大雪,影片外面下小雪,风一阵紧似一阵,我被冻得双手一个劲地靠在嘴边哈气,双脚不停地在地上跺着。跺脚这种活动,好像感冒一样,会传染,一人跺而十人跺,十人跺而百人跺。一时间,全场的人都忍不住跺起脚来,声音压过了影片中暴风雪的怒吼。片终人散,大家冒着刺骨的风,踏着地面上薄薄的一层雪,沿着村间小道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回到家里,棉衣都被雪浸湿了。
我最喜欢看的是战斗片,百看不厌。电影放映开始,看到一个大大的五角星熠熠闪光,接着银幕上出现“八一电影制片厂”的字幕,同时响起铿锵的音乐时,我就知道这肯定是我最喜欢的战斗片了。因为,这画面,这音乐,我不知看过多少回,听过多少遍。有些电影我也是看了无数遍,像《奇袭》、《侦察兵》、《渡江侦察记》、《地雷战》、《地道战》、《小兵张嘎》等,不计其数。每一次都看得津津有味,如痴如醉。有些电影里的台词,我们小伙伴们个个记得滚瓜烂熟,还能在生活中活学活用。如果哪个小伙伴擦黑板时没有擦干净,另外一些小伙伴会把《侦察兵》里郭锐的台词“你们的大炮是怎么保养的?麻痹、麻痹、太麻痹了。”改编成“你的黑板是怎么擦的?麻痹、麻痹、太麻痹了。”那动作、那声调,整个把郭锐模仿的形神兼备、惟妙惟肖。至今,这些电影大都改成了电视剧,动不动都是大制作、大场面、大阵容,好似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却没有一个人物形象能走进我的记忆中。
那时的影片大都脸谱化,人物一出来,我和小伙伴们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是好人坏人,随着影片情节的推进,在场下给好人欢呼叫好,咒坏人短子绝孙,立场鲜明而坚定,很有阶级感情。不像现在的电影,每一部都像推理片,好人越演越像坏人,坏人越演越像好人,把观众都当成了心理学家和推理学家,看起电影来那个费劲,哪像看老电影心情潇洒。记得儿时有一次看《闪闪的红星》,胡汉三一出场,就有人把坷垃投向银幕,砸在胡汉三的脸上。这样的场面也会发生在伟人身上,据史料记载,一次毛主席看电影《白毛女》时,看到黄世仁强迫杨白劳按手印卖女儿时,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这痛快淋漓劲儿,当今看哪部电影能比。
好事多折磨。看电影也是如此。那时候,遇到一个好片子,几个村子同一天时间轮着放映。一部电影有四片,这村放第一片时,第二片还在别的村里,等第一片快放完时,就派人去拿第二片。片和片之间,多是情节高潮部分,大家正在兴头上,忽然场上灯光亮起,一片结束了,大家要迫不及待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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